徐婉瑩很是無奈：「我沒那麼脆弱。」

「小心點好。」穆戰驍說的直接。

徐婉瑩嗯了聲，而後才問著：「看見人了嗎？是她嗎？」

最後三個字，徐婉瑩說的小心翼翼的，有些不確定。穆戰驍安靜了下，知道徐婉瑩在說什麼，而後他搖搖頭：「沒看見人，我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

「但是——」徐婉瑩擰眉，「不是說當年皇上看著娘娘……」

「是。」穆戰驍沒否認，「但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常理並不能判斷。就算她真的出現了，變成另外一個人，也是正常的。但是我想，皇上一定能認出來。」

徐婉瑩嗯了聲，倒是也沒再多想這件事。

反倒是穆戰驍想到什麼，安靜了一下：「穆之奕又怎麼了？」

「他可能以為你在外面藏了別的人，現在找上門了，所以就怒意沖沖的走了。」徐婉瑩忍不住笑。

穆戰驍：「……」

還真的是坐在家裡，鍋就這麼直接從天上砸了下來，冤的不得了。

……

——

但這個神秘女子的事情，並沒影響兩人的感情。

隨著徐婉瑩的臨近生產期，穆戰驍早朝都不去了，隨時隨地的守著徐婉瑩，寸步不離。而之前的那個神秘女子，再後來出現了，雖然誰都沒說，但是大家都很清楚，這是穆岑。

中間穆之奕還鬧過誤會，是被徐婉瑩給阻止了，徐婉瑩沒多解釋，只是告訴穆之奕，這個人也是他很重要的人，穆之奕似懂非懂的，但是在徐婉瑩的堅定裡，這下才跟著放了心。

一直到徐婉瑩臨產的那天——

這一天的到來，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很多。根本就是打的穆戰驍猝不及防的。穆戰驍沒遇見過這樣的場面，他的孩子就只有穆之奕一個，而徐婉瑩生產穆之奕的時候，穆戰驍也不在。

在徐婉瑩見紅的時候，穆戰驍和徐婉瑩都在屋內，一個看公文，一個在看書卷，結果忽然徐婉瑩叫了聲，穆戰驍立刻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看見徐婉瑩的下半身鮮血流了出來，還帶著渾濁的液體。

這下，穆戰驍臉色變了變一下子就跟著慌亂了起來。

「我要生了。」徐婉瑩冷靜的開口。

穆戰驍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立刻喊來了陳管家去宮內請醫女來穆王府，而秦香也已經快速的走了進來。

秦香就比穆戰驍冷靜的多，一看情況就明白了：「娘娘，您別擔心，還有時間的。」

「嗯。」徐婉瑩沒說什麼。

她不是不經事的人，她生過穆之奕，所以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淡定的跟著秦香回了屋內，而穆戰驍回過神的時候，這才快速的把徐婉瑩抱了起來，朝著屋內走了去。

一直到把徐婉瑩放在床榻上。

而這路上，全都是滴滴答答的鮮血，看的穆戰驍膽戰心驚的。

「王爺，這是正常的。您在外面等著吧。這裡奴婢在就可以了。」秦香倒是淡定，安撫著穆戰驍。

穆戰驍哪裡能鎮定。

而姬醫女很快也帶著人出現在穆王府內，沒一會的時間，穆戰驍就被攔在了屋門外，就連穆之奕都聽見消息，匆匆從宮內趕了回來。

這屋門不斷的開開合合，奴婢們來來去去的換著熱水，每一次出來都帶著鮮血，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

越是這樣，穆戰驍的情緒越是不能鎮定。

但是穆戰驍每一次要進去，都被醫女攔了下來：「王爺，您不要進去。娘娘的情況很好，姬醫女在裡面。」

穆戰驍是被攔在門口。

那種著急顯而易見，但是穆戰驍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婉瑩的叫聲，更是讓穆戰驍的額頭冒著冷汗。

一遍遍的，都在刺激穆戰驍。

……

從白日到黑夜，屋內都沒任何好消息傳出，徐婉瑩的聲音一會有，一會沒有，好幾次，穆戰驍都忍不住破門而入。

就在穆戰驍無法等待的時候，屋門被打開了。先前的醫女已經走了出來。

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倒是興奮：「啟稟王爺，娘娘生了一個小郡主。」

穆戰驍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醫女手中的小傢夥，小傢夥的臉憋的通紅，完全看不出模樣，還在拚命的哇哇的哭著，就像是餓了很久的模樣。

「小郡主這是餓了。」醫女解釋，「奴婢把小郡主給奶娘。」

奶娘是早就準備好了，小傢夥喝上奶後，就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臉的滿足。而穆戰驍並沒再多看小傢夥，快速的朝著屋內走去。

他更關心屋內的徐婉瑩。

姬醫女也剛剛好給徐婉瑩處理好，看見穆戰驍的時候，她起身請了安：「微臣參見穆王爺。」

「辛苦了。」穆戰驍禮貌應聲。

「這是臣應該做的。」姬醫女倒是沒居功，「娘娘剛剛生產完，身體還有些虛弱，要恢復一段時間。但是王爺不用擔心，娘娘並沒任何大礙。」

穆戰驍嗯了聲，姬醫女倒是沒在屋內多呆，快速的帶著人退了出去。

穆戰驍就這麼坐在床榻邊，牽著徐婉瑩的手，徐婉瑩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沒力氣的多。

但是在看見穆戰驍的時候，她沖著穆戰驍溫婉的笑了。

「你以前生之奕也是這樣嗎？」穆戰驍問。

徐婉瑩搖頭：「生之奕的時候比現在慘烈多了。我現在就挺好的。」

穆戰驍嗯了聲，牽著徐婉瑩的手緊了緊，平日裡深邃的眼眸，此刻去氤氳著淡淡的霧氣，帶著一絲的腥紅，那是因為緊繃的情緒，好似怎麼都沒辦法撫平了。

「看見女兒了嗎？」徐婉瑩問。

「嗯。像你，很漂亮。」穆戰驍說。

「人都沒長開呢，你怎麼知道就像我了。」徐婉瑩嗔怒。

穆戰驍倒是笑了笑，沒說什麼，低頭親了親徐婉瑩，徐婉瑩倒是不好意思的閃躲了一下：「我身上很臟呢。」

「不會。」穆戰驍說得直接，那眸光沉沉的落在徐婉瑩的身上，更是一瞬不瞬的，「婉瑩，辛苦了。」

徐婉瑩搖頭。

而穆戰驍就這麼摩挲著徐婉瑩的手，輕輕捏了捏，而後才一字一句的開口：「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生了。我餘生有你就足夠。任何驚心動魄我都不想再經歷了。」

這樣的口氣，好似心有餘悸。

而徐婉瑩一愣，穆戰驍低沉的嗓音持續傳來：「我愛你。婉瑩。很愛很愛。」

牽著徐婉瑩的手，放的是自己心尖的位置。

徐婉瑩忽然就這麼笑了，平靜無比，眉眼裡更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再看著穆戰驍的時候，眸光專註和深情。

「我也愛你。」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