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不寒而慄，就顯而易見的多。

而隨著出宮的時間逼近，；藍湘兒的緊張也顯而易見，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好似被壓在心頭，怎麼都讓自己無法呼吸了。

那是一種不安的預感。

怎麼都撫不平了。

而現在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但是藍湘兒卻又想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很長的時間，藍湘兒的眉頭都是微擰著。

娟兒幾次想開口勸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要勸什麼，最終也就這麼保持了沉默，沒多說什麼。

忽然，藍湘兒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站在假山後，倒是把自己藏匿了起來，而面前走過來的奴才，在低聲討論著什麼，這些熟悉的字眼，讓藍湘兒的眉頭更是緊鎖。

是曾茯苓出事了。

正確說，是曾家出事了。

「所以在西域，貴妃娘娘提前被遣送回宮就必然是有原因的。那時候貴妃娘娘整個人都安靜了不少，沒以前那麼跋扈了。結果沒想到，還是沒能保住曾家。」一個奴婢有些不勝唏噓。

「現在得寵的又不是貴妃娘娘，而是永福宮的主子。貴妃娘娘可沒少暗算永福宮的主子，所以永福宮的那一位肯定不會說話，貴妃下去了，她才能穩定自己的地位啊。」

「也是。不過這曾家要倒了，怕是再也起不來了，這種結黨營私的事情，皇上從來都不會忍。」

「我覺得，這貴妃娘娘，怕是連這個位置都坐不穩了。畢竟沒了靠山，在這個后宮人吃人的地方，就是死路一條啊。」

「噓，這話你也能隨便亂說的。」

……

奴才們的交談漸行漸遠。而藍湘兒卻聽得真真切切的。

曾家出事，連累了曾茯苓，曾茯苓在后宮多年的地位也無法挽回曾家，就好似給人平添了一場笑話，讓人看了一場鬧劇一般。

這讓藍湘兒想起自古帝王本無情。

在帝王位上的人，絕對都是不動心不動情的，所以李時淵有了自己在意的話，這才在李傲風成年的時候，就把皇位讓了出來，帶著穆岑雲遊四海了。而李時淵在位的時候，也絕非如此。

所以，曾茯苓並不是不受寵過。

曾茯苓受寵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曾茯苓是未來的帝後，而現在，卻好似怎麼都保不住曾經的榮華富貴了。

李傲風面對曾茯苓，就一點點殘留的感情都沒有了。

藍湘兒沒說話，就只是安靜的站著。

娟兒倒是適時的開口：「娘娘，不要多想，您出去了，這裡的一切都和您沒任何關係了。這帝宮內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沒人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的走到最後的。」

娟兒很是平靜。

藍湘兒嗯了聲，不過想散步的心情也沒了，安靜了下，她轉身淡淡開口：「我們回去吧。」

「是。」娟兒恭敬應聲，倒是沒多想，就隻覺得藍湘兒是聽見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痛快了。

主僕兩人，很快朝著永福宮的方向走去。

……

因為曾家的事情，李傲風已經兩日不曾出現在永福宮了，但是一日三餐，李傲風都會交代禦膳房的人親自做好，再送到永福宮內。這樣的舉動也明白的告訴整個帝宮的人，他對藍湘兒的在乎。

藍湘兒自從從禦花園回來後，就不再離開永福宮。

但是藍湘兒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把曾茯苓給等來了。

「娘娘？」娟兒看向了藍湘兒，「您若是不想見曾妃娘娘的話，奴婢就出去回絕了。」

現在曾茯苓出事，所有的人見到曾茯苓都如同見到瘟疫一般，早就沒了之前的阿諛奉承，生怕把這件事牽連到自己的身上。在這樣的情況下，藍湘兒不見曾茯苓也沒什麼。

何況，藍湘兒和曾茯苓本就有過節，不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在太監來詢問的時候，娟兒倒是如實的回答了，而藍湘兒顯得很安靜，娟兒也不敢擅自做主。

「傳她進來。」許久，藍湘兒才淡淡開口。

「娘娘——」娟兒有些擔心。

「這是永福宮，她什麼也做不了。」藍湘兒倒是淡定，「所有的人看著她從永福宮進來的，何況，永福宮內也有侍衛，她討不到任何好處的。再說，本宮現在的身份地位，若是不見，反倒是落人話柄了。」

娟兒點點頭。

說的也是。

而後娟兒倒是沒再多想，很快就出去傳話了，藍湘兒安靜的在寢宮內等著。很快太監就曾茯苓給帶了進來。

曾茯苓就算這樣出現在藍湘兒的面前，也顯得趾高氣昂的，並沒因為現在的失勢，而有所的妥協。

藍湘兒很清楚，曾茯苓並不是來求自己的。

所以，藍湘兒不動聲色的看向了曾茯苓：「曾妃來本宮這裡是有何事嗎？」

是藍湘兒主動打破沉默的。

曾茯苓就這麼看著藍湘兒，那容顏和之前的精緻比起來，現在就顯得幾分的狼狽，還有頹然，面色裡的憔悴也變得顯而易見起來。

而曾茯苓的眼神帶著一絲對藍湘兒的怨恨，還有說不清的嫉妒，但是再看著藍湘兒的時候，曾茯苓的眉眼卻又是幸災樂禍，太多的情緒堆積在一起，總讓人覺得曾茯苓已經有些神經失常了。

藍湘兒警惕了一下。

只是藍湘兒也沒說什麼。

而曾茯苓就這麼看著藍湘兒，很久，她忽然就這麼笑出聲，格外的嘲諷：「藍湘兒，你現在看著本宮是不是覺得幸災樂禍，覺得特別開心。」

藍湘兒倒是也沒在意曾茯苓的措辭，很平靜的說著：「本宮無需有任何的幸災樂禍。所以曾妃來找本宮，就是要和本宮說這些的嗎？」

越是這樣的淡定，越是讓曾茯苓無法接受。

在曾茯苓的記憶裡，藍湘兒不過就是宮內的一個奴才，得了恩寵後，才一飛衝天的，而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這個人吃人的帝宮裡長長久久的。

「藍湘兒，曾今本宮也是你這般淡定。因為本宮篤定了，本宮會是大周的帝後，而現在的一切，都給了本宮致命一擊。在宮中多年，本宮對於皇上就只有愛。曾經本宮以為，皇上也是愛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