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宴結束。

錦瑟被奴才帶回了寢宮休息，每天折騰下來，到這個點，錦瑟是已經困的完全睜不開眼睛了。

「湘兒。能陪哀家說會話嗎？哀家倒是很久沒見到你了。」穆岑忽然開口，叫住了藍湘兒。

藍湘兒安靜了下：「好。」

李傲風很自然的也跟著要留下來。

但是穆岑就這麼看著李傲風：「你留下來做什麼？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哀家自然會把人平安無事的送回去的。」

李傲風就這麼看著穆岑，不知道是同意了還沒同意。

穆岑是氣笑了：「哀家能做什麼？能把湘兒吃了嗎？你看著哀家的眼神就和防賊一樣！」

藍湘兒默了默，沒吭聲。

「兒臣不敢。」李傲風說的不鹹不淡的，「時候不早了，湘兒身體不好，倒是要早些休息。」

擺明了怎麼都不肯讓人。

穆岑：「……」

最終是藍湘兒開口：「我……我和母后聊上幾句。」

這下，李傲風才擰眉，看著藍湘兒，藍湘兒的態度很堅定，在這樣的堅定裡，最終李傲風嗯了聲，倒是退了一步。

「我在這裡等你。」言下之意也沒提前要回去的意思。

穆岑也懶得說話，很直接就把藍湘兒牽著走進了屋中：「別理他了。喜歡等著，那就等著吧。哀家和你說上幾句。」

「是。」藍湘兒應聲。

而後，寢宮的門被關上，李傲風被攔在了寢宮外，侍衛就這麼在門前站著，一點都沒讓李傲風進去的意思。

而寢宮內——

藍湘兒安安靜靜的站著沒說話。

「你這眼睛，哀家也聽容止說了。」穆岑認認真真的看著，「既然有葯可解，那就不是問題。天山雪蓮的事，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哀家知道這天山雪蓮在哪裡。」

穆岑說的直接。

這話好似瞬間就在藍湘兒的心裡燃起了希望，安靜的看向了穆岑，眼中閃過了一絲的不敢相信。

「也就這些時候，耐心的等等。」穆岑笑，「回頭和傲風一起回了京都，你的眼睛也就能看見了。」

「我——」藍湘兒沒應聲，最終就這麼咬著唇。

而穆岑認真的看著藍湘兒，安靜了下：「你和傲風的事，哀家也知道。原本是你們的事，哀家不應該干涉。但是哀家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湘兒，當年的事，你有你的無奈，傲風也有傲風的被迫，所以論對錯，那麼自然是傲風錯的多。在你離開後，傲風遣散了后宮，每一年都會在永福宮內安靜的站上一天的時間。」

穆岑是在回憶李傲風的這些年。

「永福宮也重新修繕好了，裡面的一景一物和你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復原到了沒人相信，曾經永福宮也經歷了一場漫天的大火。」

「……」

穆岑這才和藍湘兒緩緩說起曾經的事情，口氣倒是平靜的多，也並沒任何責備藍湘兒的意思。

藍湘兒就只是安靜的聽著。

一直到穆岑說完，她才安靜的看著藍湘兒：「湘兒，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若是你真的對傲風已經無意的話，那麼哀家會和傲風說。但是有一點，哀家想你也應該明白。」

這話，讓藍湘兒愣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穆岑話裡的意思。

而穆岑的聲音繼續傳來：「你知道的，錦瑟是傲風和你的孩子，傲風知道錦瑟的存在就必然不會讓你再把錦瑟帶走。所以——」

剩下的話，穆岑沒再繼續說。

藍湘兒也很安靜。

她很清楚的知道，穆岑是在告訴自己，她可以離開，但是錦瑟必然是要留下。

這樣的認知裡，幾乎在一次的把藍湘兒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這些日子來壓抑的情緒好似一點點在崩潰的邊緣。

「如果可以的話，哀家會幫你勸說傲風，讓你帶著錦瑟離開。」穆岑忽然開口，「但是哀家也不知道這樣的成功率有多少。傲風從小就不是一個可以被人控制的孩子，所以……」

很久，藍湘兒閉眼。

而後藍湘兒才平靜的開口：「多謝母后。」

穆岑點點頭：「但不管怎麼樣，你這眼睛，哀家總是要弄好的。等等消息吧，你皇叔說，這些日子應該就會有消息了。最好是在這北冥，就把你的眼睛給弄好。」

藍湘兒嗯了聲。

穆岑這才擺擺手：「行了，你再不出去啊，傲風可能都要把哀家這的門檻都給拆了。」

這話帶著一絲的戲謔。

藍湘兒沒說什麼，和穆岑道了別，這才匆匆朝著寢宮外走去。

果不其然，李傲風就在門口來回走動，看見藍湘兒出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手很自然的牽住了藍湘兒的手。

藍湘兒並沒說話。

而李傲風已經低頭問著：「母后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藍湘兒淡淡應聲，「就只是說天山雪蓮有消息了。」

「真的？」李傲風倒是意外了下，「這件事母后從來沒和我說過，大概是相思和容止提及了。母后若是說有希望，那便一定是有希望。你的眼睛會徹底看見的。」

藍湘兒嗯了聲。

「在裡面聊了這麼久，母后就只和你說了天山雪蓮的事情？」李傲風問的直接，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藍湘兒倒是沉默。

不過李傲風也多問什麼，就這麼牽著藍湘兒的手朝著寢宮走去。

在兩人走進寢宮的時候，藍湘兒這才看向了李傲風。

李傲風安靜了下：「你想和我說什麼？」

「明日我皇兄來了。」藍湘兒的聲線很平靜，好似經過了深思熟慮。

李傲風嗯了聲，就這麼看著藍湘兒，等著她把話說完。

而藍湘兒安靜了一陣，這才平靜的開口：「我想帶著錦瑟和皇兄一起回堯國。」

這話不是詢問，而是做了決定。

就連仰頭看著李傲風的時候，藍湘兒都顯得鎮定的多。

「不可能。」李傲風想也不想的就冷聲拒絕了，「你和錦瑟，只能留在我身邊。」

「為什麼？」藍湘兒的聲線平靜，但是壓在心口的那種窒息的感覺也跟著越發的明顯起來，「我隻想帶著錦瑟回去，我不想再回到帝宮，不想回到京都，也不想在你身邊，這樣難道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