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內變得安安靜靜的。

只剩下李時淵和穆岑兩人面對面。

穆岑楞了一下，也這樣的情況下回過神來，而後就這麼看著李時淵：「你有話和我說嗎？」

那口氣還是無辜的多，還帶著一絲才剛清醒的呢喃。

「你去哪裏了？」李時淵倒是問的直接，並沒開口說之前發生的事情。

穆岑並沒隱瞞，倒是認真的回答：「睡了一個回籠覺，最近很容易犯困。」

這也是事實。

犯困犯的連讓穆岑離開的心思都沒有了，每天沾上枕頭就想睡覺，而穆岑素來也是如此，我行我素習慣了，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想睡自然就會去休息，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報備。

李時淵就這麼低頭看著穆岑，眸光低斂，倒是顯得認真的多。

穆岑被看的一愣，就這麼順著李時淵的眼神看了下去，不知道是被李時淵看的不淡定了還是別的。

而李時淵的聲音又跟著忽然傳來：「你的鞋子呢？為什麼不穿鞋子？」

穆岑的腳丫光溜溜的暴露在李時淵的面前。

在宮內沒人敢這樣的放肆。

而這樣的情況下，穆岑就更像是忽然聽見什麼動靜，而後匆忙出來一樣。而李時淵若是沒記錯的話，在溫泉池邊，卻看見了穆岑的鞋子。

李時淵給穆岑準備了很多鞋子，但是穆岑並不喜歡穿新鞋，反倒是一直都穿著最初的鞋子，怎麼都沒捨得換過。

但偏偏，那鞋子好似不管怎麼走動，都像是嶄新的一樣，就沒任何的磨損，現在想來，確確實實也讓覺得匪夷所思的多。

而穆岑被李時淵問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口氣也是不急不躁的：「我也覺得奇怪呢，我睜眼起來就找不到我的鞋子了，我就只能這麼出來了。被的新鞋我穿著不舒服，都沒自己的鞋子舒服呢。」

穆岑倒是無辜的開口。

李時淵看著穆岑的眼神，卻好似看不出一絲說謊的痕跡。

這下，李時淵默了默，而後才繼續問著：「你邊上的奴才呢，就這麼讓你出來？」

穆岑一愣：「對哦，我好像也沒看見明珠了。」

說著穆岑還真的找了找。

明珠是穆岑入宮後一直跟著穆岑的人，就算之前和明珠完全不相識，但是這段時間下來，穆岑倒是習慣了明珠。

明珠和穆岑配合的默契，穆岑甚至不需要開口，明珠都知道穆岑要做什麼。

所以穆岑倒是也挺喜歡明珠的。

而今天醒來沒看見明珠，穆岑也覺得奇怪不已，被李時淵這麼一說，穆岑這才回過神來。

而後，穆岑想也不想的開口：「明珠大概有什麼事去忙了吧。這也沒關係啊，反正這些事我自己來也可以的啊。」

算是為明珠開脫。

畢竟這裏不是龍族，這裏是凡間的帝宮，而這裏的規矩等級森嚴，是不允許出任何的差池的。在主子醒來的時候，明珠身為穆岑的貼身奴婢，但是卻沒再一旁伺候，這就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是要被責罰的。

穆岑總覺得凡間的這些責罰太過於殘忍和苛刻了。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才會下意識的開口說出這些。

李時淵就這麼看著穆岑，穆岑好似在李時淵的眼神裡也隱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而後她安靜的問著：「是不是明珠出了什麼事？」

「明珠死了。」李時淵淡淡開口。

明珠就是一個奴才，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在李時淵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卻錯愕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但是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李時淵就已經打斷了穆岑的話。

「不僅僅死了，還是在你的溫泉池邊死的，死相很慘，就想是被巨大的魚齒給咬過了，就連面容都分不清了。心臟被人掏出，和宮內先前死去的奴才，是一模一樣的死法。」李時淵淡淡開口。

他沒添油加醋，但是眸光依舊是落在穆岑的身上。

穆岑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在李時淵的話裡，又隱隱是聽明白了什麼。

但是穆岑也沒把這樣的慌亂表現在臉上，而是鎮定的看著李時淵。

李時淵也不介意，又繼續說著：「而你找不到的鞋子，就在明珠的屍體邊上，更像是匆匆走後，遺落下來的。」

穆岑微眯起眼：「所以你覺得，我把明珠給殺了？我還是最近宮內四處謠傳的那個妖嗎？」

穆岑和別的人不一樣，對於這樣的問題並沒任何的遲疑，很快就把自己的懷疑坦蕩蕩的問著李時淵。

李時淵沒說話。

就只是這麼看著穆岑。

而在穆岑走出來的時候，或許是穆岑沒注意，但是李時淵注意都了，穆岑的腳底帶著水珠，只是在刻意烘乾的地面上，這樣的水珠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而穆岑的裙擺，也有微微濕潤的痕跡。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讓李時淵多想。

但是表面，李時淵卻又淡定無比。

他沒說話，就只是這麼看著。

穆岑嗤笑一聲，感覺是被人侮辱了，她抬頭就這麼看著李時淵，眉眼裏帶著不羈：「好，我是那個妖，你要拿我怎麼辦呢！」

穆岑其實比誰都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對，是這個妖。

她並非是凡人，所以如果帝宮內真的出現這樣的人，穆岑不可能感覺不到的，但是穆岑現在卻沒任何的感覺。

這帝宮內，除去自己外，並沒任何異常的氣息出現。

所以穆岑篤定的認為，這是人，而非是妖。

這是人禍。

而面對穆岑的憤怒，李時淵卻始終冷靜，在這樣的情況下，穆岑就這麼看著李時淵：「李時淵，你非要把這一切都怪罪在妖魔鬼怪的身上，但是你卻沒想過，這是人禍嗎？」

李時淵的眼神微眯。

並非是沒想過。

只是現在發生各種離奇的事情，讓李時淵不得不這麼想。

但是在面對穆岑的咄咄逼人的時候，李時淵的態度倒也淡定的多，他伸手捏著穆岑的下巴，半強迫的讓穆岑看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