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名伶就只是安靜的聽著。

而龍紹雲說了很多關於芽芽的事情，從芽芽小時候到她開始咿咿呀呀的說話，到走路，到每一個細節，龍紹雲都能仔仔細細的說著。

芽芽生的甜美，但是跟著龍紹雲性格還是有些男孩子氣，能做出很多讓啼笑皆非的事情，和正兒八經的公主又不太一樣。

而這樣的芽芽，卻讓柳名伶有了更多的期待，好似像迫不及待的見到芽芽了。

但是這樣的情緒，柳名伶也藏的很好。當年丟下芽芽的人是自己，現在回去見芽芽也並非是心虛，就是愧疚，何況一個孩子若是從小沒有娘，忽然見到自己的親娘，那種緊張也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柳名伶什麼都沒說，就只是低著頭，安安靜靜的。

反倒是龍紹雲的聲音低沉傳來：「要不要回去看芽芽？」

這話是在詢問柳名伶的意思，並非是在給柳名伶做決定，柳名伶愣住，被動的看著龍紹雲。

「芽芽很想娘親。」龍紹雲繼續說著，眸光越發顯得專註起來。

這樣的話，讓柳名伶有些不可思議起來，好半天找不到利落的預言，到嘴邊的話，卻又覺得不合適，最終吞了回去。

而柳名伶想的，龍紹雲都能輕易的東西，他無聲發笑，這才開口淡淡說到：「我從來沒對芽芽隱瞞過娘親的事情，所以芽芽一直都知道你。知道自己的娘親是誰，知道自己的娘親長什麼樣，所有的一切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那不是——」柳名伶被動開口。

「我和芽芽說，娘親離開是迫不得已的，並非是故意丟下芽芽。芽芽的心思單純，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更不會胡思亂想，所以不要緊張。」龍紹雲安靜開口。

柳名伶很久才嗯了聲。

「明日我先帶你會塞外，塞外還有事要處理，另外你現在的身體要再調養好一點，畢竟這裡到京都是很長的距離，我不想你顛簸再出任何事情，等你身體穩定一點，我帶你回京都見芽芽，正好可以一起過年。」龍紹雲笑。

過年意味一家團圓，而這麼多年來，將軍府一直都只有龍紹雲和芽芽兩人，並沒再有其他人了。

團圓飯是在宮內吃的，李時淵會他們叫宮中，但是終究因為少了柳名伶，也少了一家團圓的意味了，而今年不會在這樣了。

「回京都的路上，正好可以路過很多風景好看的州縣，我帶你去走走，再慢慢回到京都。」龍紹雲倒是安排的很好。

柳名伶沒說什麼，嗯了聲。

龍紹雲笑了笑，低頭親了一下柳名伶的額頭。

柳名伶沒閃躲，但是還是有些不自在，而後她才開口：「我現在還不知道芽芽的全名叫什麼。」

「龍心芽。」龍紹雲開口。

柳名伶一遍遍的念著龍心芽的名字，而芽芽兩個字就好似瞬間融入了柳名伶的骨血，怎麼都放不下，也捨不得了。

柳名伶和之前的被動比起來，開始多話了。

她壓低聲音問著龍紹雲關於芽芽所有的事情，就好似像用這樣的方式，把自己和芽芽錯過的幾年給彌補回來。

龍紹雲也沒瞞著，言無不盡。

氣氛好似一下子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

很久，忽然屋內安靜了下來。

柳名伶好似把所有的問題都問完了，一時半會不知道再問什麼，而龍紹雲也不再開口，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龍紹雲卻忽然認真的看向了柳名伶。

柳名伶彆扭了一下。

龍紹雲的眼神倒是認真了幾分：「這些年，你從來沒想過我嗎？」

這話，龍紹雲問的直接，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柳名伶。

柳名伶聽著龍紹雲的話，這問題在心裡問了自己無數次，真的不想嗎？那是騙人的，但是更多的卻是把這樣的思念壓了下來。

龍紹雲是柳名伶愛上的第一個男人，不可能不想的。只是那時候的事情，讓柳名伶壓製下了太多的情緒，再後來，就真的沒想過了，因為不想把自己牽連其中。

柳名伶深呼吸。

而龍紹雲仍舊看著柳名伶，眉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口氣卻顯得溫潤無比：「伶兒，我很想你。」

認真的話語，一字一句的落在柳名伶的身上。

柳名伶的臉頰微紅，最終沒說什麼。

而龍紹雲倒是也不介意，屋內靜悄悄的。

……

——

第二日。

龍紹雲啟程帶著柳名伶回了塞外。

塞外的府邸和驛站比起來，就顯得舒服的多，裡面的一切都沒發生任何的變化，仍舊是柳名伶在時候的模樣。

奴才們看見柳名伶回來的時候，也一板一眼的：「奴才參見夫人。」

柳名伶有些不太習慣，但是還是頷首示意，奴才們也好似知道柳名伶的不習慣，最終沒說什麼，很快就匆匆離開。

「小蓮在京都，跟在芽芽的邊上，所以這裡要再給你尋一個新的奴才，你看著哪個順手，我讓她到你邊上。」龍紹雲說的直接。

柳名伶搖搖頭：「沒關係，我一個人習慣了。」

龍紹雲沒接話，但是顯然也沒太贊同。

柳名伶沒說什麼。

柳名伶回了府邸，龍紹雲讓大夫來再給柳名伶檢查過，塞外大夫的說辭和之前沒太大的差別，死是死不了，但是這身體也很難好起來。

龍紹雲嗯了聲，也沒說什麼。

在大夫走後，龍紹雲才看著柳名伶：「是當年受傷導致的嗎？還有你生芽芽的時候，懿王爺說，看見你的時候，你的情況很不好。」

「也不全是。」柳名伶擰眉。

而後她把守時空之門的小仙的事說了一遍。

龍紹雲默了默也有些無語。

在這樣的情況下，龍紹雲回過神，倒是淡定開口：「等回了京都，讓懿王爺給你看看，懿王爺總歸是有辦法的。」

柳名伶嗯了聲。

能好起來固然好，不然就算死不了，要真的生病的時候，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才讓人難以接受。

想到這裡，柳名伶也沒說什麼，反倒是越發顯得安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