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說完，和姬娘頷首示意，這才悄然無聲的朝著門外走去。

姬娘的眼睛又緩緩閉上，好似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又好似之前和穆岑說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

——

兩日後——

穆戰天和穆知畫周旋了很久，都沒能讓王雪霜鬆口，把陳之蓉從地牢裏面放出來。

兩天在地牢裏的折磨，幾乎讓陳之蓉不成人形了，幾乎是陷入了瘋魔的境地，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陳之蓉，生怕下一瞬被害的人就是自己。

而陳之蓉在地牢之中瘋瘋癲癲的，見人都喊著：「你不要過來，洛雪，你不要過來。」

這話，也不脛而走，從地牢傳到了穆洪遠的耳中。

穆洪遠站在書房之中，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反倒是那天穆岑的話，不斷的在穆洪遠的腦海裡回蕩，一遍又一遍的，很多事被串聯起來的時候，穆洪遠也警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洛雪的死，難道另有蹊蹺？

那日從祠堂回來，穆洪遠讓自己的親信查過，但是並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而陳之蓉和洛雪在王府之中也沒聽說任何不合的事情。

想著，穆洪遠的手心攥成了拳頭。

為何陳之蓉看見穆岑的臉，就會變得驚恐無比呢？

沉了沉，穆洪遠應聲：「大小姐在哪裏？」

「回王爺的話，奴才先前看見大小姐從老夫人那回來，去了庫房。」侍衛在一旁恭敬的回答。

穆岑並沒因為自己受傷，就享受特別的待遇，該做的事情一件不少，面對奴才們的態度也仍然溫和。

府內的奴才對穆岑的印象極好，自然也願意俯首稱臣。

「大小姐沒好好休息？」穆洪遠的眉頭擰了起來。

侍衛搖頭應聲：「並沒，除去事發的第一日大小姐休息過，後面的時間，大小姐都是按部就班的忙碌，只是大小姐交代事情的時候，很少說話，奴才們給大小姐遞水的時候，她也喝的很慢，大概是嗓子真的很疼。」

侍衛把自己觀察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穆洪遠。

穆洪遠安靜的聽著，好似在沉思，而後他看向侍衛：「讓大小姐到書房找本王。」

「是。」侍衛不敢怠慢。

很快，侍衛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穆洪遠就這麼在書房內坐著，耐著性子等著穆岑的到來。

……

穆岑聽到侍衛的傳話，倒是不驚訝，笑了笑，而後放下手中的東西，也沒讓穆洪遠等，而是轉身就朝著主樓走去。

荷香亦步亦趨的跟著。

和穆岑的淡定比起來，荷香倒是顯得緊張的多，快到主樓的時候拽了拽穆岑的衣角，穆岑安靜的看了過來。

「大小姐……」荷香想了想，才說著，「王爺找您肯定是為了側妃娘娘的事情。」

穆岑嗯了聲，沒否認。

王府內誰不知道陳之蓉被關在地牢裏，穆知畫和穆戰天幾乎每天都去找王雪霜，最終讓王雪霜煩不勝煩，直接閉門不見。

而陳之蓉的事，穆洪遠也不是無動於衷的。

只是礙於王雪霜，穆洪遠也不好說什麼。

而現在王府上下都知道，王雪霜願意見的人就只有穆岑，自然，所有的事都只能從穆岑這裏下手了。

所以荷香自然也想的到，就顯得有些憤憤不平的：「王爺這是偏袒側妃娘娘呢。您可不要心軟，回頭老夫人怪罪您不說，還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煩。」

穆岑低低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荷香見穆岑沒開口說話，吐了吐舌頭，也不吭聲了，就這麼恭敬的站在穆岑的邊上。

穆岑無奈的搖頭，而後才朝著主樓走去。

到主樓門口的時候，主樓的奴才跪了下來請了安：「奴才見過大小姐。」奴才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王爺已經在書房等著大小姐了。」

穆岑點點頭，低聲交代荷香；「你在這裏等我。」

「是。」荷香應聲。

而後，穆岑才朝著主樓內走去，荷香並沒再跟進去。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在門口等著。

……

穆岑淡定的朝著主樓內走去，奴才很快就把穆岑帶到了穆洪遠的面前。

穆岑福了福身，還沒來得及開口，穆洪遠就親自把穆岑扶了起來：「行了，嗓子不好，就不要一直說話了，何禦醫讓你多養著，別說話。」

聽著穆洪遠的話，穆岑溫婉的笑了笑，而後就這麼站著，倒是也沒主動再開口說什麼。

等了一陣。

穆洪遠才看向了穆岑，穆岑也沒迴避穆洪遠的眸光，就這麼安靜的妄想了穆洪遠，耐心的等著穆洪遠開口。

「岑兒，你母妃過世十六年了。」穆洪遠淡淡開口。

穆岑嗯了聲，沒說話，說不出是對洛雪的懷念，還是對於這個話題的安靜。

穆洪遠的聲音也有些沉：「府內的事，你和本王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穆岑揚眉，看著穆洪遠，安靜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穆洪遠問的是什麼。

她很輕的笑了笑：「爹爹想知道什麼？我覺得我在這件事上，並沒太多的話語權。」

穆岑的聲音仍然沙啞，但是和最初比起來，情況會好上很多，只是每說一句話仍然顯得艱難。

「把你知道的都如實告訴本王。」穆洪遠銳利的看著穆岑，一字一句卻說的清晰無比。

穆岑好似在沉思，很久才平靜的開口：「東樓內的事，我一直不太清楚。爹爹不難想，對於側妃娘娘，我沒太多的干涉權，就算是王府的掌事權，也是在側妃娘娘出事後才在我手裏的，所以，爹爹如果想從我這裏問什麼的，也就只是大概。」

說著，穆岑沉了沉：「這樣的話，爹爹還要再問下去嗎？爹爹想知道，恐怕也從奴才那知道的差不多了。」

穆洪遠很安靜的看著穆岑，聲線平靜：「本王要你說。」

穆岑點點頭：「行。王府內的奴才都說東樓鬧鬼，我和祖母在半夜三更的時候也去了兩次，側妃娘娘眼神驚恐，就好似被嚇到了一樣。」

說著穆岑安靜了一下。

她好似在猶豫，就像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說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