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禦膳房內的人對穆岑更是喜歡。

「蓁蓁，蓁蓁。」忽然，屋外傳來秋嬤嬤急促的聲音。

穆岑一愣，連忙給秋嬤嬤開了門，秋嬤嬤的身影出現在穆岑的面前，還沒等穆岑開口，她就快速的說了下去：「你要一步登天了。」

穆岑一臉莫名。

「皇上來了。」秋嬤嬤說的興奮無比，「皇上要見你，皇上親自來了禦膳房，找最近給他做膳食的人呢。」

皇上什麼時候親自來過禦膳房，從來不曾有的事情，而現在來了，還是為了穆岑來的，這在禦膳房的人看來，穆岑就是要一步登天了。

「要是你能被皇上看中，去當一個貼身的宮女那也是好的。那在宮中都算女官了，和我們這些在禦膳房的奴才就不一樣了。你要好好把握啊。」秋嬤嬤不斷的提醒穆岑。

而穆岑錯愕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李時淵會親自來過。

她下意識的又看向了銅鏡裡的自己。

仍然是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就算狠狠的看，也不會記住的那一種，這宮內的宮女，可是比著一張臉都顯得出色的多。

穆岑的興奮又忽然黯淡了下來，那眸光帶著一絲的無奈。

「蓁蓁，你還磨蹭什麼，快走啊，要知道讓皇上等著那可不好的。」秋嬤嬤以為穆岑是緊張，急忙催促了一下。

穆岑嗯了聲，回過神：「秋嬤嬤，我們出去吧。」

「好好。」秋嬤嬤應聲。

很快，秋嬤嬤走在前，穆岑跟在秋嬤嬤的身後，兩人匆匆朝著禦膳房走去。

穆岑卻不明白，李時淵為何親自來了，就算要見自己，也可以讓人來傳自己，無需這人親自來過。

這樣的感覺，讓穆岑忽然緊張了下，生怕李時淵知道了什麼。

但是這樣的緊張很快又藏的很好，穆岑又變得從容淡定起來。

很快，穆岑出現在禦膳房外。

原本熟悉的面孔都齊齊在外面站著，看見穆岑的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用眼神示意穆岑。

穆岑淡定了下，頷首示意，這才朝著禦膳房內走去。

一進禦膳房，穆岑低斂下的眸光就已經看見了李時淵的錦靴，她跪了下來，不卑不亢的請了安：「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是穆岑並沒抬頭，仍然跪著，低著頭。

「抬起頭來。」李時淵的聲音淡漠傳來。

穆岑這才抬頭。

而後，穆岑看向了李時淵。

這和選秀的那一日比起來，現在才是近距離的接觸到了李時淵，也是闊別兩年多後，第一次離這裡人這麼近。

穆岑的心跳很快，可是她的任何情緒，都不能在李時淵的面前表露出來，仍然就只能淡定無比的站著，不卑不亢的看著。

他們現在的地位並不對等。

「朕的一日三餐都是你來做的？」李時淵的聲音淡漠傳來，但是那眼神卻一瞬不瞬的看著穆岑。

不過也就一下，李時淵就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太久了。

這段時間來的膳食都是李時淵再熟悉不過的味道，那是穆岑的手藝，最初李時淵就隻覺得是禦膳房的人用心了，但是久了就發現不對了。

再用心也不可能把穆岑的習慣都記住，這些必須是長期和穆岑生活在一起的人才可以。

而李時淵詢問過玲瓏，禦膳房的人並沒找過玲瓏。

那麼是誰可以把菜燒到和穆岑一模一樣的呢？

這才讓李時淵帶著一絲的慌亂和緊張，出現在禦膳房，結果看見人的時候，李時淵大失所望。

這根本不是穆岑，一絲一毫的相似都沒有。

「啟稟皇上，是奴婢做的。」穆岑冷靜的應著。

李時淵眼皮微掀：「你和誰學的？」

「和奴婢的娘親學習的。就是一些家常小菜。」穆岑應聲，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樣子。

「你是從何而來？」李時淵又問。

穆岑仍然鎮定：「奴婢叫許蓁蓁，是柳州知府許明的女兒。」

「選秀入宮的？」李時淵擰眉，倒是有了一些印象。

「是。」穆岑點頭，

李時淵也沒再說什麼。

柳州知府是許明，李時淵一點印象都沒有，大周的官員無數，李時淵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的，而那些入宮選秀的秀女，李時淵看都沒看，就只是隨手點了幾個看起來像穆岑的，順眼的人。

其餘的人，李時淵更是不會在意了。

所以眼前的穆岑說到自己的家族背景，李時淵並沒什麼反應。

而那些秀女，沒選上了，大部分也會留在宮中做宮女，願意出宮得很少，所以在李時淵看來，穆岑也是這樣的心思和想法。

而後，李時淵就沒再多問什麼，很快站起身，帶著人離開了禦膳房。

穆岑跪了下來：「奴婢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時淵從容從穆岑身邊走過，那熟悉的檀木香傳來，穆岑有些感慨萬千。

忽然，李時淵的腳步停了下來，穆岑一愣，很快又低頭。

「抬起頭來。」李時淵再一次開口。

穆岑被動的抬起頭。

這一次，他們是真正的近在咫尺。

李時淵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仔仔細細的盯著穆岑的臉，一直到李時淵的臉上浮起失望的神色，這人就不再理會穆岑，轉身走了出去。

穆岑鬆了口氣。

但是她也明白了，李時淵來看自己，是想看看，是否是易容的。

或許天下無人可以看出穆岑的易容，但是李時淵可以，就好像當年在望香樓的時候一樣。

而現在，李時淵也依然可以。

只是穆岑很清楚，她並不是易容，而是著一張臉，確確實實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低頭苦笑，一直到李時淵走遠，這才緩緩的站起身，禦膳房的人也已經圍了上來，詢問李時淵問了什麼。

穆岑簡單的說了說，大家也沒再繼續開口，很快就各自忙碌了起來。

……

而李時淵走出禦膳房，上了軟轎，這才看向了容九：「不是，不是她。」

容九知道李時淵指的是什麼，他安靜了下，最終沒說什麼。

李時淵閉眼，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