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風先是愣怔，然後就跟著興奮的跳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時淵：「父皇，此言當真？」

「君無戲言。」李時淵說的直接。

穆岑也有些意外，不過穆岑並沒說什麼，只是溫柔的看著傲風：「殿下，皇上有條件的同意了，所以殿下只要答對了皇上的問題，就可以了。」

傲風重重的嗯了聲。

三人並沒離開原地，而是就在原地站著，李時淵隨意的坐在石凳上，問著傲風功課上的問題。

最初傲風以為李時淵會刁難自己，在李時淵的問題問出口後，傲風就明白了，李時淵並沒刁難自己的意思，這些問題，都是太傅課上說的，和平日李時淵抽查自己的問題比起來，就容易的多。

李時淵是在刻意放水，也是有意要帶傲風出門了。

傲風的腦袋左右搖晃，一字一句的回答著李時淵的問題，李時淵面色淡定的聽著，也讓人看不出好壞。

反倒是穆岑有些緊張。

生怕李時淵在傲風的話裡挑剔，畢竟以穆岑對李時淵的了解來看，傲風的這些回答在外人看來已經近乎完美，但是在李時淵的面前，絕非是完美的。

所以下意識的，穆岑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李時淵，李時淵第一時間就已經捕捉到了，那視線不冷不熱的看了過來。

穆岑被嚇了一跳，而後就安靜了下來，李時淵也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們的耳邊，是傲風郎朗的聲音。

一直到傲風回答完所有的問題，他才一臉期待的看著李時淵：「父皇，兒臣可以出宮嗎？」

空氣安靜了下。

就連穆岑都跟著安靜了下來，傲風很是緊張，偏偏李時淵不說話，在傲風的小臉逐漸綳不住，要坍塌的時候，李時淵這才看向了傲風：」準了。」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傲風興奮的跳了起來，就這麼抓著穆岑的手，「母妃，我能出宮了，能出宮了呢。」

穆岑也淡淡的笑著，很溫柔：「嗯，可以出宮了。出宮了呢，要聽皇上的話，看看這個京都，看看大周，這是大周最繁華的地方，那都是皇上的功績。回來的時候，再看太傅的功課，就會理解的更多了。」

傲風重重的點點頭。

穆岑沒說什麼，很快轉移了話題：「我帶你去換衣裳。」

全程李時淵也沒說話，就只是這麼看著傲風和穆岑，低斂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讓人揣測不到處此刻李時淵的情緒和反應。

傲視傲風回過神：「母妃，您不去嗎？」

漂亮的大眼，期待的看著穆岑，就好似穆岑如果說出不去的答覆後，這一雙大眼就會瞬間氤氳上霧氣，變得委屈而失望。

穆岑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出宮，所以理應是出不去的，何況，穆岑的身體，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今日陪著傲風放紙鳶就已經讓穆岑身心俱疲，別說再出宮了。

「娘——」傲風的聲音拉的很長。

甚至不顧李時淵還在場，用私下稱呼穆岑的方式，小手就這麼緊緊的抓著穆岑的衣袖，每一個字都念的格外清楚：「你也跟著我去……」

那大眼裡，帶著倔強，好像穆岑不同意，就不會妥協一般。

這話是沖著穆岑說的，但是傲風卻很清楚，這話是和李時淵說的，雖然傲風全程沒看過李時淵。

李時淵並不傻，當然看的出傲風的那點小心思。

而讓穆岑跟隨，也本就是李時淵的想法。

這下，李時淵才開口：「淑妃跟著朕和太子一起出宮。」

穆岑一愣，傲風則興奮的拍了拍手：「母妃，您和我一起去呢！」說著，倒是傲風就這麼拉著穆岑的手，「快快，我們去換衣裳，出宮肯定不能穿這些衣裳了。」

傲風在絮絮叨叨的：「讓小蓮去東宮取衣衫過來就行，快點，別浪費時間了，不然等下天色晚了，又去不了了。」

穆岑回過神的時候，一臉無奈而寵溺的看著傲風，最終揉了揉傲風的髮絲：「好。」

傲風的腳步有些著急，但是又走的不快，終究還是顧及到了穆岑。

穆岑暖心傲風的貼心。

而李時淵好似也並沒離開的意思，而是跟著兩人回了德清宮。

……

——

一盞茶的功夫後，三人換好了衣服，李時淵一身藏青色的長袍，在人群裡並不眨眼，但是穆岑很清楚，這人天生的威儀，加上高大的身材，在人群裡，一眼就能被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傲風已經換上了普通富貴人家的衣衫，活脫脫的一個貴公子的模樣，穆岑就只是簡單的水藍色裙裝，和李時淵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有忽然覺得異常的和諧。

容九早就準備好。

這些年來，李時淵雖然已經在帝王位上，但是李時淵出宮的頻率很高，所以這些東西，是駕輕就熟，容九也早就習慣了。

只是容九沒想到，這一次，李時淵竟然帶了傲風和穆岑，這又讓容九忍不住多看了穆岑一眼。

穆岑注意到了，頷首示意，反倒是容九輕咳一聲，立刻在馬車上坐好。

因為帶著傲風，自然就不可能策馬，而穆岑現在的身體也不可能策馬，所以李時淵讓容九備了寬敞的馬車。

馬車上，穆岑很安靜，而傲風則顯得興奮不已，就這麼看著窗簾外的京都，對什麼都好奇，不時的會轉身詢問穆岑一些問題。

「娘，那是什麼，我看好多人都圍在那呢。」傲風指著茶樓問著穆岑。

穆岑看一眼才解釋：「那是茶樓，裡面是說書的夫子，說的都是野史和民間的鬼怪故事還有一些趣事。」

「我想聽聽呢。」傲風的小鼻頭皺了下，很是期待的樣子。

穆岑笑：「回去了，娘和你說。」

「好。」傲風滿意的點點頭，又很快被別的吸引走了，「娘，那又是什麼？」

穆岑順著傲風手指的方向忘了過去：「那些是小攤販，每天都推著車在京都的鬧市走著，看見喜歡的，他就會停下來，讓你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