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風。」穆岑當然知道傲風想什麼，就這麼把傲風摟入了懷中，「父皇呢，是為你好，希望你以後也能成為一個明君，所以從小就要嚴格對待你，不能讓你有絲毫出格的地方。」

「……」

「這個宮內，看你的人很多，皇上嚴格要求你，是為你好。你若不是太子，若不是他的皇子，那麼皇上根本不會顧忌你做了什麼，是不是得體，畢竟出了事，也和皇上沒任何關係，對不對？」

……

穆岑在循循善誘的開解著傲風：「傲風，如果有一天，娘不在的話，你也要像現在聽娘的話一樣，聽著父皇的話，一直到你有能力判斷是非，能保護好自己，聽到了嗎？」

穆岑說這些的時候，倒是顯得淡定無比，但是看著傲風的眼神卻帶了一絲的眷戀和不舍。

她的情況，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所以，只能在穆岑還活著的時候，能做到最好。

而穆岑的內心，無聲的嘆息。

「娘——」傲風扁嘴，主動抱住了穆岑，「你不準這麼說自己，娘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陪在我身邊的。」

穆岑回抱住了傲風，倒是笑出聲：「娘也希望，娘可以這樣。但是人總有生老病死，真的到了那一天，傲風不要難過，只要記住，娘的心裏一直都有傲風，傲風是娘最驕傲的孩子，就可以了，好不好？」

傲風不應聲。

穆岑對於生死，從來不會在傲風面前推脫什麼，總是說的明明白白的，傲風倒也淡定，縱然傲風不喜歡聽見穆岑提及自己會死這樣的事情。

但是為了不讓穆岑擔心，傲風還是嗯了聲。

聽見傲風的答應，穆岑的心跟著放寬了幾分，但是穆岑抱著傲風卻沒鬆開過，小蓮也已經把桂花酥拿了過來，但是傲風看著面前的桂花酥，卻忽然沒了胃口。

再美味的桂花酥，都不如穆岑，只要穆岑在，對於傲風而言，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娘——」傲風忽然仰頭，就這麼悶悶開口，「你喜歡我還是喜歡父皇？」

穆岑一愣，傲風旁擊側敲過，但是卻從來沒這麼直截了當的問出口的，穆岑一時半會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傲風的問題。

而傲風扁嘴，又已經哼哧的說出口：「我知道你是選秀進宮的，選秀進宮的秀女都想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父皇的注意和恩寵，最終變成父皇的嬪妃，高高在上。」

這確確實實很像穆岑進宮的方式。

在傲風看來，也是如此。畢竟穆岑進宮，哪裏能知道傲風，從來都沒見過面，又豈能對傲風好。無數的人也在傲風面前說過，穆岑對傲風好，不過就是為了引起李時淵的注意。

傲風有些酸，他不認為穆岑是這樣的人，但是被人說多了，傲風卻也忍不住詢問穆岑。

而穆岑聽到傲風的話時，哭笑不得，最終，她低頭看向了傲風：「傲風，在娘的心裏，沒人可以取代你。就算你父皇也不可以，你是娘的唯一。」

這話，聽著傲風不免翹起嘴角，一臉的得意，但是嘴巴還是哼哼的說道：「那娘當年選秀入宮，難道不是為了父皇嗎？」

穆岑安靜了下：「娘是為了你。」

有些事，不可以和李時淵說，但是不意味著不可以用另外一種婉轉的方式來像傲風表達自己對他的愛，因為傲風終究是個孩子，不會多想，也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真的嗎？」傲風的眼睛一亮，有些興奮，更多的是小得意，就這麼看著穆岑，「娘真的是為了我嗎？」

「是。娘在宮外，就知道有一個孩子，名字叫傲風，但是呢，在宮內的時候卻很寂寞，找不到任何人陪著，他的父皇也很忙，所以娘知道了呢就從宮外到了宮內，你看，娘和傲風也是很有緣分的，傲風就自己到禦膳房來找娘了。」

穆岑的聲音溫柔悠長，就好似和傲風說著一個故事，傲風自然也沒當真，傲風年紀再小，也不會輕易的相信這種編造出來的話，但是這話是穆岑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傲風的虛榮心。

是真的開心。

「娘，我最愛你了。」傲風在穆岑的懷中蹭了蹭。

穆岑笑，低頭看著傲風：「娘也最愛傲風了。」

……

母子倆的交談有些旁若無人的。

一直到一聲冷淡的聲音傳來，才打斷了母子倆的交談，傲風有些驚慌失措，而穆岑倒是淡定的站在原地。

那是李時淵。

「原來愛妃入宮是一心只為了太子？所以太子如果不在，愛妃也不會入宮了？」李時淵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傳來，是在質問穆岑，甚至那眼神都沒看向傲風。

傲風緊張的拽著穆岑的衣袖，穆岑一愣，回過神的時候，她低頭看著傲風，那眼神裏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但傲風還是緊張。

穆岑的紅唇微動，張口欲言的時候，李時淵卻忽然打斷了穆岑的話，這話，是沖著傲風說的：「太子，今日的功課你可都完成了？太傅和朕說，今日太子可是帶了不少功課回來做的。」

傲風：「……」

太傅怎麼就能這麼多嘴呢！這可不是趕在李時淵回來之前，想和穆岑單獨相處麽！

「朕來的時候，太子有閒情逸緻在這裏喝茶聊天，若不是功課做完了，已經無所畏懼了，那就是太子根本沒把太傅的話放在心裏，是別有所圖了？」李時淵冷笑一聲。

傲風這下徹底老實了：「兒臣這就去寫功課。」

扁著嘴，一臉不情願，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鬆開了穆岑的手，委屈的看著穆岑：「母妃，兒臣去寫功課了。」

穆岑有些心疼，但是在李時淵面前，穆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幫著傲風說太多，這些確確實實都是傲風應該學習的課業，最終，穆岑嗯了聲，點點頭。

傲風才依依不捨的朝著屋內做去。

穆岑想送，但是礙於李時淵的眼神，穆岑的腳幾乎是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