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我不準再發生。」李時淵擰眉。

「好。」穆岑應聲。

李時淵這才沒說話，但是那種後怕還是顯而易見，他就這麼摟著穆岑，不放心的讓夏荷把姬長今叫來，再仔細的確認過穆岑並沒任何異樣後，那懸著的心才跟著鬆了下來。

反倒是穆岑有些安靜。

李時淵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隻覺得世間唯有情關難過。」穆岑淡淡開口，「誰都是如此。為了摯愛的人，可以不顧一切，只是我從來沒想到，徐洛塵是何時愛上了李時厲。」

李時淵親了親穆岑的眉眼：「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和你並沒任何關係。就算李時厲在，他也不可能看的上徐洛塵，就算李時厲要把徐洛塵娶進門，最多也就是一個侍妾的身份，就連側妃都不會是。」

穆岑嗯了聲，沒說話。

李時厲從來都是眼高於頂，沒穆岑之前，李時厲不曾立妃就是因為沒找到合適的人，而戴芷嫆還在，又豈能讓隨隨便便的女人成為厲王妃，不管是哪一點，徐洛塵確確實實都不適合。

最重要的是，李時厲的心中並沒徐洛塵，徐洛塵就算進入厲王府，不管是側妃還是正妃，那終其一生和這后宮其他的嬪妃沒多大的區別，一樣都是一個悲劇。

這樣的想法裏，穆岑越發顯得安靜。

而李時淵並沒說什麼，就只是這麼陪著穆岑。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影衛就已經回來複命了：「啟稟娘娘，這件事已經處理好了。」

這意味著徐洛塵已經死了。

穆岑嗯了聲，拿著茶杯的手微微停頓了下：「葬了吧。」

起碼留個全屍，就當對當年的情分，也有了最終的歸宿，無愧於心了。

影衛應聲，很快就匆匆退了下去。

鳳清宮倒是又變得安安靜靜的。

李時淵低頭看著穆岑，伸手撫摸穆岑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那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再落在穆岑身上的眼神，更是顯得驚喜無比：「這是——」

那是掌心不經意的跳動，很輕，但是卻再清楚不過的感覺到了。

這種感覺是以前李時淵從來不曾有過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好似忽然感覺到了血脈相連的觸動，平日素來冷靜的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免變得激動起來。

「她在動。」穆岑笑。

「一直都會這樣嗎？」李時淵又問。

「會。」穆岑輕聲解釋，「開心不開心都會這樣，你吃飯的時候也會，休息的時候也會，就好似提醒你她的存在一般。」

李時淵更是好奇的重新把手貼了上去，但是這一次，穆岑的小腹又變得安靜了下來，好似沒了動靜，李時淵有些困惑的看著穆岑，好似不太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穆岑笑了：「她不是隨時隨地，可能覺得你陌生了，所以就安靜了下來。」

「就只是一個還未出聲的嬰孩，能這樣感覺嗎？」李時淵忍不住好奇。

「這叫胎動。」穆岑想了想，用現代的名詞給李時淵解釋了一下，「接孩子動著，證明孩子一切安好。她已經五個月多了，可以看得見聽得見，也感受的到外界的一切動靜了。知道自己熟悉的和陌生的，人的本能警覺是一直存在的。」

李時淵更是顯得稀奇。

他就只有傲風這麼一個皇子，而穆岑懷著傲風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在冷戰的狀態裡，所以李時淵不曾這麼親近過穆岑，更不用說別的，他們的關係緩和一直到傲風快出生前才真的好起來，早就錯過了這一段的光景。

現在穆岑懷孕，李時淵也是第一次每天陪著穆岑，自然對一些都顯得稀奇了起來。

「我以前，從來不知。」李時淵道，忽然他的口氣跟著興奮了，「我的小公主又動了，是在和我打招呼嗎？」

「是。」穆岑也跟著笑，但是她看著李時淵不免好奇，「你就這麼肯定，一定是個小公主嗎？」

「直覺。」李時淵笑著說，「我的直覺一直很準。」

穆岑倒是也沒和李時淵計較這個問題，她忽然就這麼低斂下眉眼，變得沉默了，這個性別，好似讓穆岑想到了那天玄空長老在夢境裏和自己說的話，她無意識的摸著手腕上的金鐲，自從那天戴上後，這個金鐲也就無法脫下來了。

李時淵注意到了穆岑的小動作：「你最近倒是對這個金鐲很有興趣？我以前都沒見你戴過，若是喜歡的話，我讓內務府再準備，給你送來。」

只要是穆岑喜歡的，李時淵會想法設法的給穆岑送到面前來。

穆岑搖搖頭：「不是——」

「那是？」李時淵安靜了下來。

而後李時淵才抬起穆岑的手，仔細的看著這個金鐲，而後李時淵的眉頭擰了起來：「這並不是宮中的東西。」

若是帝宮的東西，必然都有標記，很容易認出，這顯然不是來自帝宮，但是卻又巧奪天工，所以乍一看的時候，李時淵並沒多想，每日送到穆岑宮裏的珠寶首飾都有，多了自然不可能都一一記得的。

只有仔細的看的時候，才會發現差異。

「你以前的嗎？」李時淵問。

穆岑是穆王府的千金，在後來的時候已經控制了整個穆王府，有金銀首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以當時穆王府的地位，穆岑想要多精緻的東西都會有，所以李時淵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穆岑的態度，讓李時淵有些意外。

穆岑搖頭否認了：「並不是。」

李時淵沒再開口，就只是安靜的看著穆岑，穆岑也沒隱瞞，把那天夢見玄空長老的時候如實的告訴了李時淵，李時淵聽完穆岑的話，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我們三生三世也走過來了，我想她也會如此的。」李時淵很久才平靜的開口，「不要多想。你不是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又何必擔心這麼多。也許她的情況比我們要好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