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戰驍沒說話，低頭看著徐婉瑩，而後才快速的朝著後院走去，這讓徐婉瑩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都沒穿衣物。

只是穆戰驍也不曾停下步伐，很快，兩人出現在後院內，然後徐婉瑩就不說話了，後院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子，就這麼冒著熱氣，周圍種著竹林，完全遮擋了所有人的眼光，這裡就是一個徹底私密的空間。

穆戰驍把徐婉瑩放入了溫泉池裡，溫熱的溫泉覆蓋而上的時候，瞬間就沖淡了縱情後酸疼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舒暢的，就只是穆戰驍不曾離開，也一起進入了溫泉池裡，這下，徐婉瑩不吭聲了，那種緊張的感覺又跟著來，溫泉池的溫度不低，在穆戰驍也跟著進入了，她的額頭都開始冒著細密的汗珠。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問穆戰驍也沒繼續和徐婉瑩開口的意思，就只是在溫泉池裡閉目養神，而因為如此，徐婉瑩也漸漸放鬆了下來，這人閉目養神，都好過這人盯著自己。

徐婉瑩倒是沒閉眼，就只是顯得小心的多。

很快，徐婉瑩的眼神卻不經意的落在了穆戰驍的胸口，那是一種慣性，當年胸口受的傷，到現在早就界限模糊了，但是那個傷口也不曾完全消失。而在胸口正對的後背，也有傷口，那是自己親手刺下的。

想到這些，又對著霧氣不斷的上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徐婉瑩的眼眶好似被霧氣給浸染了，就這麼薄薄的覆蓋了一層。

也好似因為這樣的情緒，最終徐婉瑩有些待不下去了。

「想什麼？」穆戰驍忽然開口，骨節分明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捏住了徐婉瑩的下巴，那眼神銳利的看向了徐婉瑩。

徐婉瑩楞了一下，一時半會回不了神，只能被動的看著，。

在這樣氤氳的水氣裡，一切好似變得模糊了起來，但是一切又好似再清晰不過，更多的是曖昧。

徐婉瑩沒說話，最終就緩緩低頭，而穆戰驍在徐婉瑩的眼神裡，自然知道徐婉瑩看的是什麼，他冷笑一聲：「看你當年刺下的傷口嗎？」

徐婉瑩一怔，抬頭，而穆戰驍的眼神更是銳利的落在了徐婉瑩的身上，一字一句都絲毫不留任何情面：「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為何當初要這麼做？」

這話就如同千斤頂一樣的壓在徐婉瑩的胸口，徐婉瑩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解釋，最終就只能被動的搖頭，保持了沉默。

「明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要下手？」穆戰驍的口氣越發顯得咄咄逼人起來，「就算是徐凌的事情，你告訴我，我自然會處理，包括趙家，我也一樣會處理的穩妥，但是你卻偏偏選擇了後者，為什麼？」

這是徐婉瑩回到穆戰驍的邊上這麼久來，穆戰驍第一次冷聲詢問徐婉瑩當年的事情。徐婉瑩想解釋，可是無數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不知道如何開始，最終，那聲音就這麼停頓在了喉嚨口裡。

而穆戰驍卻沒放過徐婉瑩的意思：「說話，不要逼我對你動粗。」

徐婉瑩很久才淡淡開口，縱然被這人看著已經渾身不自在：「我沒什麼好說的，畢竟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解釋都是枉然，不是嗎？再說，我解釋了，你也不會信。」

一段話，不長不短，卻是徐婉瑩用盡了勇氣才說出口的。

穆戰驍冷笑一聲：「說。」

兩人明明是在溫情脈脈的氣氛裡，卻說的都是一些尖銳無比的話題，對於穆戰驍的脾氣，徐婉瑩也是知道的，穆戰驍既然想知道，那麼就執意的要知道答案。

沉了沉，徐婉瑩這才淒涼的笑著，看著穆戰驍：「我被迫無奈。」

「好一個被迫無奈。」穆戰驍冷笑一聲。

有些事，其餘當時誰都不要說破，穆戰驍也明白徐婉瑩當時的想法，穆戰驍對徐婉瑩的恨，並非是徐婉瑩當時給了自己一刀，而是徐婉瑩從來就不曾信任過自己。就算他們溫情脈脈，在徐婉瑩的眼中，他卻不敵任何人，就連趙鳳起都比不上。

「你從來沒信任過我，不是嗎？」穆戰驍捏住了徐婉瑩的下巴，微微用力。

徐婉瑩搖頭：「不是——」

而這樣的解釋在穆戰驍的眼中卻變得更為的嘲諷：「因為你信了徐府的話，你不殺了我，我也會死，穆戰天在徐府，加上徐凌和趙鳳起在他們的手裡，你必須殺了我，你才能交代，不是嗎？」

徐婉瑩錯愕了一下，是完全沒想到，這些事，穆戰驍也會知道。而徐婉瑩的反應，讓穆戰驍清楚的明白，自己所調查的並非是虛假的，而是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穆戰驍一言不發的看著，那眼神越發的沉了下來。

徐婉瑩更是沒說話。

溫泉池內的氣氛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最終，穆戰驍猛然站起身，帶了一身的水花，甚至沒再看徐婉瑩，而後從容從徐婉瑩的面前離開，絲毫不像溫存後的兩人，好不容易有的一絲溫情也砸瞬間被毀的乾乾淨淨的。

徐婉瑩看著穆戰驍離開，她的眼神安靜了下，這樣酸脹的感覺也變得清晰了起來，分不清是因為溫泉的霧氣還是因為自己的情緒。

很久，一直到徐婉瑩泡到身體發白了，她才緩緩的站起身，腳底還有些虛軟，快速的換好衣服，這才朝著屋內走去。

屋內也依舊靜悄悄的，並沒穆戰驍的身影。這樣的結果早就在徐婉瑩的預料之中，徐婉瑩並沒說什麼，無聲的嘆息。今日的不歡而散，不早就是註定的嗎？

而這一夜，穆戰驍很晚才回到屋中，徐婉瑩已經沉沉睡去，穆戰驍站在床邊，看著徐婉瑩，那眼神也跟著複雜了幾分，手心的拳頭就這麼微微攥起，而後，他才更衣上了床，但也始終沒打擾徐婉瑩。

是夜，卻靜謐的可怕。

……

——

接下來的幾日——

之奕已經回到京都，徐婉瑩除了得到之奕回到京都的消息外，就再沒任何之奕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