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戰驍的聲音有些冷淡：「起碼在他羽翼豐滿之前，我不會讓之奕出現絲毫的閃失。也就像你說的，之奕不過就是個孩子，冷不丁離開你縱然會不習慣，但是早晚也會適應，因為他早晚也會離開你，會成家立業，會有新的環境。所以又何須需要你？」

穆戰驍問的直接。

這下，徐婉瑩有些啞口無言，因為穆戰驍的話讓徐婉瑩完全無法反駁，這下，就只能被動的看著穆戰驍，那是一種本能的直覺，穆戰驍說出的話，不會讓人太覺得心情愉悅。

偏偏，穆戰驍說到這裡，就跟著停了下拉。

徐婉瑩的心跳有些快，不過也沒打斷穆戰驍的話，就只是這麼沉默的看著穆戰驍。

一直到穆戰驍再度開口：「而你在江南，不曾離開徐府的時候，你也不過才剛剛豆蔻年華，卻可以在商圈裡佔有一席之地，這就足夠證明你的能力。而離開徐府的時候，你也不過才十六歲，你可以獨自生下之奕，在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吞併了徐府快一半的產業。」

徐婉瑩不知道為何提到徐府，但是徐婉瑩不會天真的認為這是穆戰驍在誇耀自己，下意識的，徐婉瑩用牙齒咬著下唇。

而穆戰驍卻很快把徐婉瑩的唇齒分開，那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徐婉瑩。

「這就足夠證明你的能力，也證明你並非是表面看上去這般無辜的人。」穆戰驍的聲音仍然清冷，「這也是我帶你回來的原因，現在的京都並非是太平的，現在的大周也並非是太平了，而穆王府內的這些侍妾，自然也是暗藏利益糾葛，你在穆王府成為穆王妃，是因為你是新鮮的人。」

說到這裡，穆戰驍停了下來。

徐婉瑩卻已經恍然大悟，她的心口有些鈍鈍的疼，但是卻仍然鎮定的開口：「所以你想讓我處理清楚這些利益糾葛，把暗處的威脅給抓出來。包括穆王府內的侍妾，表面就算淡定和清白，她們背後的勢力也不是淡定的。」

徐婉瑩緩緩說道：「而我這樣從來沒再京都出現的人，容易讓他們放鬆戒備，要找到線索，或者處理任何情況都來的順手的多。加上徐府現在已經落得如此下場，她們會認為我根本沒任何靠山，不可能做出什麼。」

「……」

「而這樣的情況，我就是最安全的人，也是最方便的人，是這樣嗎？」徐婉瑩把穆戰驍的話繼續說完。

徐婉瑩從來不傻，相反，徐婉瑩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若不然的話，在江南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也不可能在當年就能拿捏著徐府威脅。

而穆戰驍的眼神已經明白的告訴徐婉瑩，她的猜測是正確的。但是徐婉瑩卻沒說什麼，只是覺得有絲絲的悲涼。

終究是自己多想了。

這一聲謝謝也是枉然了。

所以穆戰驍才會一臉莫名的詢問自己謝什麼。

讓陳管家逐漸把王府的權利給自己，並非是證明自己的地位，讓秦香跟在自己的身邊，並非是護著自己不出錯，把之奕送出去暴風圈，也緊緊是因為之奕是穆戰驍的兒子。

她不應該多想，也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眷戀。

畢竟當年的情況下，穆戰驍對自己恨之入骨，既然是恨，又豈能一時半會就消失呢？

想到這些，徐婉瑩低頭自嘲的笑了笑，她更是明白，在穆王府，最重要的是守好自己的本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這下，徐婉瑩安靜了下來：「是，臣妾知道了。」

就連自己對穆戰驍的稱呼都已經改變了，所有的癡心妄想都被收了起來，不敢再多想什麼。

而穆戰驍在聽見徐婉瑩的自稱時候，眉頭仍舊擰著，但最終也沒開口說什麼。徐婉瑩既然嫁入穆王府，自然就要用這樣的稱呼，再說，以後她的身份是穆王妃，總不能用你我相稱，早晚會落人話柄。

但穆戰驍卻又無法開口說出讓徐婉瑩在無人的時候，他們不需要有任何的敬語。

最終，屋內的氣氛始終顯得冷清的多，這的屏障，誰都無法突破。而後是徐婉瑩安靜的下了床榻，這一次，穆戰驍沒攔著，徐婉瑩披好衣裳，交代了奴才準備熱水和備好衣服，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和疼痛，低頭認真的處理自己的事情。

穆戰驍全程看著，不發一語。

但是那眼神卻帶著一絲的懊惱，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錯了還是對的。

可是和徐婉瑩說的話，穆戰驍不會否認，這也是事實，若不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穆戰驍無需帶徐婉瑩回到京都，要真的帶的話，他情願是太平盛世。因為穆戰驍太清楚，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沉了沉，穆戰驍的手漸漸的攥成了拳頭，無聲無息的。

屋內的氣氛更是讓人緊繃不已。

……

——

幾日後——

自從那一晚後，穆戰驍不曾出現在徐婉瑩的院落。徐婉瑩的院落倒是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府內的侍妾第二日並沒再來給徐婉瑩請安。

一來不僅僅是因為徐婉瑩還不曾和穆戰驍大婚，二來也因為這些日子來，穆戰驍對徐婉瑩的態度，就好似一下子冷了下來，下意識她們認為，徐婉瑩並非是得寵的人，而這婚約還是皇上指婚的，所以那種態度又變得散漫的多。

這倒是讓西樓一下子清凈了起來。

徐婉瑩的生活也並沒發生多大的變化，和在江南的時候差不多。而穆王府內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奕不再留在宮中，每日下課之後都會被穆戰驍帶回王府。

只是穆戰驍也不會允許之奕在西樓過夜，必須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奕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也好過被穆戰驍下令和徐婉瑩分開，所以倒是聽話的多。

這對於徐婉瑩而言，也已經知足了，總好過完全見不到之奕。

而這些日子來，穆王府內更是張燈結綵，那是為了穆戰驍即將到來的大婚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