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歲月的沉澱裡，徐婉瑩少了最初少女時期的玲瓏和古靈精怪，漸漸的沉穩了下來。

穆戰驍低頭有些自嘲。

不經意裡，他和徐婉瑩竟然也走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只是現在又回到了原點上。

「喝交杯酒。」穆戰驍淡淡開口。

徐婉瑩沒說什麼，安靜的跟在穆戰驍的邊上，穆戰驍示意徐婉瑩坐下，徐婉瑩才安靜的坐了下來，穆戰驍斟滿了兩杯酒，而後遞給了徐婉瑩。

徐婉瑩有些被動，所有的一切都是穆戰驍在主導的，甚至不給徐婉瑩任何思考的空間，一直到徐婉瑩手中的酒杯對著自己的紅唇，她才意識到，這人貼著自己這麼近。

徐婉瑩沒說話，低頭安靜的把酒給喝了進去。

她不喜酒，就算是這樣的酒也足夠讓徐婉瑩難受，穆戰驍倒是像沒事的人，看著徐婉瑩擰眉的模樣，他壓低聲音：「不喜喝酒為什麼不說。可以以茶代酒的。」

「王爺沒和我說過。」徐婉瑩也有些委屈和無辜。

穆戰驍低頭看著徐婉瑩。

好似才一杯酒下肚，徐婉瑩的臉頰就已經泛著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倒是顯得嬌媚的多，而唇瓣上仍然還有一滴的酒掛著，就更顯得蠱惑人心。

穆戰驍的指腹不知不覺裡就已經貼上了徐婉瑩細膩的肌膚。

這下，徐婉瑩微微僵持，一時半會有些動不了了，被動的看著穆戰驍。

穆戰驍倒是也沒說什麼，就只是這麼看著，但是指腹裡的動作卻始終不曾停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動著。

徐婉瑩的心跳很快，總覺得穆戰驍要做什麼。

一直到穆戰驍俯身，徐婉瑩的心跳更快了，那手無意識的貼著穆戰驍的胸口，穆戰驍低頭看了一眼，最終卻什麼都沒做。

「時間不夠。」穆戰驍淡淡開口，「你嘴角有酒。」

話音落下，穆戰驍的薄唇貼上了徐婉瑩的唇瓣，把唇角邊的酒給清理乾淨了，徐婉瑩一愣，還沒來得及回過神，這人已經和徐婉瑩拉開了距離。

徐婉瑩不吭聲了。

穆戰驍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徐婉瑩：「這酒是皇上從宮裡拿出來的，醇香四溢，外面是喝不到的。不要浪費了。」

徐婉瑩：「……」

她的紅唇動了動，而穆戰驍卻又繼續說道：「在這等著，晚上本王再和你算。」

話音落下，穆戰驍就鬆開了徐婉瑩，而後並沒再說什麼，安靜的朝著屋外走去。

徐婉瑩仍然坐在原地，臉頰還有些燙。

不僅僅是因為之前喝酒，也因為穆戰驍這樣的話導致的，一時半會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緒了。

很久，徐婉瑩才回過神，不免深呼吸後，拍了拍自己有些燙的臉頰，而後才讓秦香進來，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總歸喜服太重了，而臉上的妝容也和徐婉瑩平日的素凈有些差別。還是讓徐婉瑩有些不自在。

秦香聞聲而來，沒說話，很安靜的伺候著徐婉瑩，徐婉瑩禮貌的道了謝，西樓內仍然是靜悄悄的。

一直到秦香退出去的時候，才這麼看了一眼徐婉瑩，那眼神又有些意味深長，徐婉瑩安靜了下，也不至於看不出秦香眼神裡的意思：「秦香，你是有話和我說？」

「娘娘。」秦香的聲音有些躊躇，而後才淡淡開口，「娘娘對王府內如果有什麼費解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奴婢。」

「好。」徐婉瑩應聲。

秦香沉了沉，才又繼續說道：「奴婢在王府多年了，之前一直都跟在三夫人邊上，一直到王爺上位，奴婢才被調到王爺的邊上，這些年，看了很多人很多事，很多事還請娘娘不要胡思亂想。奴婢看的出，王爺對娘娘很好，也一直有心，只是王爺有時候身不由己。」

這大概是秦香跟在徐婉瑩邊上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又好似秦香想告訴徐婉瑩什麼，欲言又止。而徐婉瑩並不傻，在秦香這樣的態度裡，隱隱明白了什麼，她低斂下眉眼，倒是有些安靜。

「王爺若是對娘娘一點耐心沒有，無需把娘娘從江南親自迎回。奴婢跟著王爺多年，從來沒見過王爺對一個人如此過。娘娘不要被很多表面現象所迷惑了。穆王妃的位置多年空懸，府中的侍妾眾多，就連側妃娘娘想要卻一直都不曾讓王爺鬆口過。」

秦香又說：「所以，娘娘您在王爺的心中的地位，絕非一般。」

秦香的聲音很平緩，一字一句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徐婉瑩倒是始終保持安靜，一直到秦香說完，徐婉瑩才笑著看著秦香。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徐婉瑩的眼神平靜，也沒因為秦香的話有任何的波瀾起伏。

她和穆戰驍之間的一切，又豈是外人能看的清楚的。就如同秦香的欲言又止，而她和穆戰驍，也很多事無法解釋。

見徐婉瑩如此說，秦香點點頭，從容道：「那奴婢不打擾娘娘了。」

「好。」徐婉瑩頷首示意。

而後秦香緩緩退出了西樓，徐婉瑩一個人看著偌大的西樓，低斂下眉眼，不動聲色的站著。

在秦香的話裡，徐婉瑩隱隱覺察到了什麼，但是卻說不上來到底會發生何事。最終，徐婉瑩保持了沉默。現在她人已經在穆王府了，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對於徐婉瑩而言，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並沒第二種選擇了。

最終徐婉瑩有些無奈的嘆息。

而折騰了這麼一天，徐婉瑩說不累是假的，她就這麼靠在軟塌上假寐，但是眼皮卻跟著越來越沉，沒一會反倒是昏睡了過去。

……

子夜。

穆戰驍才回到西樓，身上帶著酒氣。雖然大婚並沒奢侈和高調，但是大婚上能來的人都是大周舉足輕重的人，他們一路走來，是多年的兄弟，自然不可避免的，穆戰驍也多喝了點。

再回到屋內的時候，穆戰驍不至於喝醉，意識倒是格外的清醒。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款款迎接自己的徐婉瑩，沒想到卻是看見在軟塌上昏昏欲睡的徐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