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瑩沒多想。

王掌櫃在生意場上的地位就擺在那，是她高攀，而非是王掌櫃蓄意，所以徐婉瑩不會多想。

但是徐婉瑩不免對王掌櫃這背後的當家多了一絲的興趣。只是在表面徐婉瑩仍然不動聲色，也並沒跟出去，而是耐心的等著。

……

王掌櫃的步伐很快，沒一會就出現在商鋪門口了：「驍爺，您怎麼親自來過了？」

穆戰驍沒說話：「人在裏面？」

「是。」王掌櫃應聲，「徐當家在裏面。但是徐當家是一個聰明之人，有娘娘的風範，很難被下套。現在還在和徐當家僵持著。」

穆戰驍安靜了下，腳步忽然就停了下來，王掌櫃奇怪的看向了穆戰驍：「驍爺，您這是？」

去還是不去了？

而穆戰驍卻顯得沉思了起來。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進去，那今天的事就不用談了，若是自己不進去，又好似壓不住這樣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徐婉瑩，想要質問她的心思。

一時之間，意外的有些進退兩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掌櫃倒是沒催促，而是耐心的等著。而裏面的那一位，王掌櫃很清楚，她的耐心更是好。不然不會耗上這麼長的時間。

「就照她的要求做。」穆戰驍淡淡開口，「剩下的那三成商戶，你知道要如何做？」

「是。」王掌櫃一眼就明白了。

就只是費事了點，其實也並不是多大的問題，那三成的商戶變成他們的名下，最終和徐婉瑩還是百分百的進貨量，徐婉瑩還是要牽製於他們。而穆戰驍的授意裡，王掌櫃明白，這件事勢在必得，必須讓徐婉瑩簽字畫押，別的事情可以再商議。

「你進去吧。」穆戰驍的腳步停了下來。

王掌櫃應聲，而後又恭敬的轉身朝著屋內走去，而穆戰驍的聲音快速的消失在商鋪門口，並沒再出現過。

反倒是徐婉瑩看見王掌櫃一人回來的時候，倒是好奇了一下：「王掌櫃。您的當家沒進來嗎？」

「當家不喜見人。我也請示了當家。當家傳了話，就按照徐當家的意思來做。」王掌櫃笑呵呵，「我現在就改條款，這下徐當家應該就沒意見了。看過後沒問題的話，我們就簽字畫押，立字為據。」

明明之前還說，是王掌櫃的當家親自來，但是下一瞬，這人就反悔了。徐婉瑩倒也沒什麼不高興，畢竟王掌櫃這樣的身份都不輕易見人了，更何況是王掌櫃背後的當家。

這些人浸染在這些事裏，徐婉瑩或多或少明白，從京都來的生意人，只要是做大的，但凡都有些不可告人的北京。不然在京都那樣人吃人的地方，早就被吞噬的屍骨無存了，怎麼可能越來越強盛。

所以徐婉瑩也不會勉強什麼。

加上對方無條件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徐婉瑩也不好再更加過分。就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婉瑩有些擔心，說不出為什麼，總覺得這樣的好事裏，帶著陷阱，但卻說不出具體是哪裏出了問題，最終徐婉瑩就只能被動的看著。

王掌櫃是一個辦事極為利落的人，沒一會的時間就已經把條款都改好，重新放到了徐婉瑩的面前。而在對方的落款處，王掌櫃已經簽字蓋章了，剩下的部分就等著徐婉瑩簽證蓋章了。

在大周，這樣的條款若是雙方出了問題，去官府論公道的時候，官府就只會根據條款的內容來，所以看起來是保障十足。

只是——

徐婉瑩擰眉，仔仔細細的把條款看了清楚，確定裏面並沒任何問題，也是按照自己的要求修改的以後，徐婉瑩才認真的簽字而後落下自己的印章。這樣的合約都是一式兩份，王掌櫃確認無誤後，就給了徐婉瑩一份，另外一份自己仔細收好。

而後，王掌櫃才笑臉盈盈的看著徐婉瑩：「徐當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徐婉瑩溫婉一笑。

「那我就不打擾徐當家了，後續的事情，我們的人會來和徐當家的人親自接觸，如果有事的話，徐當家可以直接聯繫我。若是徐當家想來京城玩，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帶著徐當家好好地轉轉京城，京城和江南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地方，就連這個院落都有出入。」王掌櫃倒是熱情的介紹了一下。

好似褪去掌櫃的身份，王掌櫃就如同平日交往的朋友，熱情無比。這樣的熱情，就讓你覺得他是一個極為認真實誠的人，對王掌櫃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戒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徐婉瑩笑了笑：「那我就先謝謝王掌櫃了。」

王掌櫃頷首示意。

而後王掌櫃並沒在這裏多加停留，很快就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徐婉瑩親自送到了屋門口，掌櫃也陪在邊上，王掌櫃走到門口這才點點頭：「徐當家請留步。」

「好。」徐婉瑩應聲。

王掌櫃很快上了馬車，馬車平緩的離開。

在馬車看不見後，徐婉瑩的眉頭微擰，這才看向了掌櫃，掌櫃倒是顯得興奮無比：「這是好事啊，當家。這樣的話，我們的貨源解決了，而且王掌櫃那邊的價格好遠遠低於我們剩下三成的價格，就算是利潤給王掌櫃兩成，我們也不虧，也是大賺一筆的。」

「……」

「有了這些，我們在江南這方面的地位就無人可以撼動了，甚至徐府剩餘的這部分很快就要被吞噬了。」

……

掌櫃的興奮顯而易見，不斷的和徐婉瑩說著各種各樣的好處，甚至已經著手在處理這件事了。

徐婉瑩仍然安靜。

掌櫃的這才意識到什麼：「當家的？您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徐婉瑩這才緩緩開口：「你說王掌櫃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而且王掌櫃的當家也來了，但是我們卻沒見到。這裏面難道沒任何問題嗎？」

「王掌櫃平日都極少見人，王掌櫃後面的當家根本就沒出現過。奴才覺得，這當家或許就沒來過。王掌櫃是一個多精明厲害的人，您提出了超出他要求的事，他怎麼的，都要找個理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不然的話，就這麼貿然答應您了，王掌櫃不是顯得極為沒面子？」掌櫃的倒是給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