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可以。」李時淵一眼就能看出穆岑的想法，那口氣更是無奈，「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對水這麼喜歡的人。」

穆岑被李時淵一說，那腳跟著收了回來，扁著嘴，倒是不高興了。

而李時淵又很快繼續說著：「岑兒，你給我感覺你像是一條魚，生活在水裏，所以你不吃魚，也特別喜歡水？」

「差不多吧。」穆岑半真半假的說著。

她不是魚，她是龍女。

但是龍女在外的時候，其實就是用鮫人的模樣出現人面前，只是比鮫人多了一對犄角，那是身份的象徵。

她可以完美的藏起犄角，但是卻不可以藏起尾巴，還是要修行啊。

而穆岑的話，讓李時淵徹底失笑出聲，就這麼颳了一下穆岑的鼻尖，穆岑皺著鼻頭閃躲了一下。

而後穆岑忽然想到什麼，就這麼認真的問著李時淵：「剛才門口站的人是誰嗎？」

在淵王其實也不過就是半個月不到的功夫。

這期間，穆岑都開心的在市集裏逛著，晚上的時候在東樓泡澡，而後才安分守己的卻睡覺，大部分的時間都和李時淵在一起，若不是和李時淵在一起的時候，穆岑也極少離開東樓。

所以對於淵王府內的情況，穆岑是截然不同的。

而對於凡間的七情六慾，穆岑是不明白的。

因為她是一個要列入仙班的人，好似是沒有七情六慾的。

可是大概是在凡間呆久了，穆岑也可以第一時間就覺察的到，剛才那個美顏的女子，眼中對自己的不滿和陰沉。

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總之是不太舒服的。

所以穆岑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問著李時淵，最重要的是穆岑在開口之前是認真的回憶過，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也不認識這個人，那自然就不可能得罪這個人了。

而李時淵聽著穆岑的答案，安靜了下：「你不知道？」

穆岑很認真的搖頭：「不知道。」

李時淵並沒懷疑穆岑的話，穆岑的眼神清澈，是真的不太清楚君如的身份，但是李時淵也並沒隱瞞穆岑：「是我的側妃。」

「側妃是什麼意思？」穆岑一愣。

李時淵這下倒是有些不太會解釋了。

穆岑反應的很快：「是你的娘子嗎？」

「算是。」李時淵應聲。

穆岑的小臉徹底的皺了起來：「你們凡人太壞了，為什麼要一夫多妻呢？而且你都已經有娘子了，你還讓我嫁給你。我才不要。」

說著穆岑下意識的後悔了一步。

前面的嘀咕有些小聲，李時淵聽著不那麼真切。

但是後面的話就聽的明明白白了，這是穆岑拒絕的意思，李時淵的眼神微眯，低頭看著面前發脾氣的小女人。

「岑兒。」李時淵的態度倒是很好，是在哄著穆岑，「我身為太子，也是周朝未來的皇上，不可能只有一個娘子。」

穆岑完全不能理解：「玉帝和王母也是一夫一妻呢。」

「岑兒。」李時淵覺得穆岑就是在無理取鬧。

穆岑沒理會：「你有娘子，你就不應該來招惹我。我不要在你這裏了，我要回家。」

說著穆岑還真的就轉身要從李時淵的面前離開。

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這千年來，穆岑是被玄空和龍邵雲縱容出來的，因為不管出了什麼事，總有人在面前替穆岑擋著，所以穆岑不願意做的事情，沒人會勉強穆岑，自然是養成了穆岑驕縱的習慣。

但也只是驕縱，並不意味著穆岑是非不分。

可今天看見的畫面，穆岑卻說不出為什麼，好似胸口被堵住了一樣，那種感覺是極為陌生的。

可是卻又分辨不出來這是什麼樣的情緒，起碼在以前就從來不曾有過。

在這樣的情緒壓製下，穆岑變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李時淵的眸光一沉，在穆岑轉身的瞬間，就扣住了穆岑的手。

他可以寵著穆岑，但是不意味著李時淵會無底線的縱容穆岑的所作所為，不管是淵王府還是東宮，都不是穆岑說走就能走的地方。

更不用說，李時淵還動了要立穆岑為太子妃的想法。

而在李時淵的禁錮裡，穆岑動彈不得。

她被動的看著李時淵：「我要回家，你難道還不能讓我回家嗎？」

「回哪裏？」李時淵沉沉問著，但是手也沒鬆開的意思。

「回家！」穆岑咬牙切齒的。

「你家在哪裏？」李時淵又繼續問著。

而兩人糾纏到現在，李時淵好似真的就不曾問過穆岑到底是哪裏人，每次這樣的問題，穆岑總會含糊不清的帶過，而後就再沒任何的然後。

李時淵沒戳破。

而穆岑今日這麼開口，李時淵也好似不想放過穆岑，態度都一下子變得堅持了起來。

他的眼神落在穆岑的身上，不帶一絲一毫的玩笑。

「你要回家，總要告訴我你家在哪裏，我自然會讓人送你回去。若是你連你家都說不出來，岑兒，你告訴我，你說的話，哪一句我能相信？」李時淵的話一字一句的落了下來。

穆岑一怔：「我……」

「你的言行舉止看的出你的出身很好，但是你卻說不出你是哪裏人。你說你有夫君，可是你卻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而若你真的有夫君，為什麼會連續在玉龍潭那樣的地方獃著？」

李時淵的口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穆岑被問的啞口無言。

原本就是半真半假的話，去哪裏找真實的答案。

穆岑被壓的極為的壓抑。

而李時淵打定主意沒想放過穆岑：「如果你有家人，哪個人會因為自己的女兒不見了，還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你在淵王內悠然自得，完全也不像著急回家的人。嗯？」

穆岑被問的答不上來。

在李時淵的咄咄逼人裡，穆岑好似隱隱覺察到危機，這下穆岑不吭聲，但也只是片刻，穆岑就這麼倨傲的看著李時淵：「不要你管，我自己能回家就可以了。」

說完穆岑轉身就要朝著寢宮外走去，是真的不管不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