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真的要穆岑的命。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放穆岑出去。

君如的行為，李時淵自然會找時間和君如算，新帳舊帳一起算，但是絕對不是現在，現在君如倒是還有利用的地方。

所以李時淵沒幹涉。

影衛得令，很快轉身離開。

李時淵站在原地，倒是不動聲色。

……

彼時——

穆岑倒是實實在在的在水裡呆了足足兩個時辰，但是她把自己隱藏到了護城河的最深處，護城河的最深處帶著泥巴，雖然空間足夠，但是卻會弄的穆岑身上髒兮兮的。

穆岑有些嫌棄。

而水中的魚兒見到穆岑的時候，很自然的給穆岑圍起了天然的屏障，不會讓人輕易的發現穆岑。

在水中，穆岑控制不住，那巨大的魚尾就已經展露了出來，就連犄角都不想隱瞞，也因為委屈和憤怒，她就來回在水裡拚命的遊動。

她已經遊出了護城河外，無聲無息的，在寬闊的大海裡就顯得更為的肆意。

只是在人身魚尾的情況下，穆岑也不能長時間在水裡憋著。

所以走到安全的地方，穆岑就已經探出腦袋呼吸，京都也好似一下子都變得遙遠了起來，明明看起來近在咫尺，但是走過去去也要花費無數的光景。

寸步難行了。

就像是自己和李時淵之間，雲和泥的區別。

想著，穆岑的心口竟然還有些隱隱作疼的感覺，分不出這樣的情緒是為什麼，但是離開李時淵，穆岑並不如想象中的開心。

好像習慣了這人的存在。

想著，穆岑的眼眶有些酸脹，是委屈的，更多的是想哭。

這樣的情緒在以前從來都不曾有。

穆岑一時半會有些難以接受。

她看著自己眼中豆大的淚滴低落下來，穆岑的臉頰氣鼓鼓的，那魚尾在海裡不斷的拍打，一下一下的，海面上水花四濺。

穆岑就這麼來回鑽入海裡，又很快探出腦袋。

遠處偶爾會有人路過，單純的就以為是海裡的魚再跳躍，但是一晃眼看見人影的時候，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只是這樣的不可思議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怎麼可能會有鬼怪呢！

穆岑遊了很久，在天空微微泛亮的時候，才疲憊的回到了岸邊，那魚尾早就消失不見了，變成了正常的人行，只是身上濕漉漉的。

她找了地方蜷縮了起來，倒是沒在意自己在什麼地方，安靜的入睡。

而已經折返回來的影衛，看見穆岑上來的時候，眸光帶著一絲的驚訝，大家面面相覷，但最終也沒說什麼，依舊是在暗處守著穆岑。

李時淵的命令再明白不過。

如果穆岑出了事，怕是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

而彼時，側妃的寢宮。

君如冷著臉聽著侍衛的回復，那種震驚和不可思議就如同侍衛最初時候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君如根本不信，「沒人可以這樣在護城河裡這麼久無聲無息的，護城河的出口已經接著大海，深不可測！加上還有漩渦，你告訴本宮，穆岑一直沒上來，本宮怎麼會信。」

「娘娘，也許就是死了呢？」侍衛壓低聲音說著。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覺得本宮會相信嗎？」君如陰沉的看著侍衛，「本宮要親眼看見她死。」

侍衛沒敢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小蓮已經走了進來：「娘娘，靜壹大師來了。」

靜壹大師和君如的娘家私教甚好，在大周也極有聲譽，若是重大的節日，李家的人也必然會邀請靜壹大師出現在帝宮之內。

李時淵搬入東宮，自然是會讓靜壹大師來看風水的。

所以靜壹大師來了，也就自然會到君如這裡拜訪，也都是常理，並沒任何不和適宜的地方。

「有請。」君如應聲。

很快，小蓮帶著靜壹大師進來，君如倒是沒迴避靜壹大師。

靜壹一進門，就已經開口說道：「貧僧見過側妃娘娘。」

「大師免禮。」君如親自走上前，「賜座。」

奴才很快就端來凳子，靜壹坐了下來，而後靜壹才開口：「娘娘最近是否有什麼心思，貧僧看娘娘心神不寧的樣子，另外，娘娘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這話，讓君如的眼神微眯，而後倒是沒隱瞞，把穆岑的事說給了靜壹大師聽，還有之前發生的。

這下，靜壹大師倒是安靜了下，好似在沉思什麼。

靜壹能讓帝王家的人信任，必然是有兩把刷子，所以靜壹說出口的話，十有八九都不會出現過多的偏差。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靜壹的眉頭越擰越緊，再看著君如的時候，臉色也跟著嚴肅了很多：「娘娘說的這個人，是死了嗎？」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君如解釋，「所以不知道生死，但是常理判斷來看，那就必然是死了。」

靜壹沒回應君如的這個問題。

而後他點點頭：「娘娘，這天機不可泄露啊。這人怕是還活著。不會死。閻王都不敢收這人的性命的。而今年的周朝，怕也不會太平了。」

君如的臉色變了變。

「娘娘放心，和殿下的政權無關。殿下是人中龍鳳，必然就是未來的天子，但是貧僧的能力有限，並非是什麼事都能算的出來的。」靜壹點頭，顯然也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輕易看破天機，極其容易付出性命的代價。

靜壹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君如卻在靜壹的話裡聽出了端倪：「大師，你說穆岑還活著？那一個人豈能做到兩個時辰在水中無聲無息的，還能活下來呢，除非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

君如說的直接，

靜壹的臉色變了變：「娘娘，這話在宮內千萬不可亂說，還是攸關到殿下的事情。」

君如咬唇，這才沒說什麼，但是眼神裡的堅定卻不曾發生改變。

靜壹嘆了口氣：「貧僧和王爺素來交情甚好，自然也不會看著娘娘狼狽，貧僧唯一可以說的是，這個人，不簡單。但是貧僧卻算不到這人的來歷。這人的存在也確確實實會是娘娘的威脅，除此之外，貧僧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