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難得有些嚴肅，少了最初的嬉皮笑臉，會好似在思考什麼。

而後穆岑才認真的看著李時淵：「不是，我不能——」

這事要如何解釋呢？

好似越解釋越混亂。

但是不解釋的話又不可以。

第一次穆岑被自己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裡，就像是最初撒了一個謊，你要用無數的謊言來維持。

但最可怕的是，這個謊言，怕是兜都兜不住了。

「岑兒。」李時淵卻已經先發製人，直接打斷了穆岑的話，「不管你什麼想法，你懷了我的皇子，那就只能平安的把它生下來。」

穆岑的小臉瞬間皺成了一團。

她眼巴巴的看著李時淵，紅唇微動。

而這樣的態度好似在瞬間激怒了李時淵：「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要看見這個小皇子平安無事的誕生。」

穆岑險些哭出聲：「我不能——」

「沒有不能。」李時淵是根本不給穆岑說話的機會，「不要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聽見了沒有。」

話音落下，李時淵就這麼掐著穆岑的下巴，完全沒鬆開的意思。

穆岑被掐的有些疼。

但是穆岑的臉更是皺成了一團，就這麼無助的看著李時淵。

李時淵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會讓內務府在鳳清宮多送一些奴才來伺候你，太醫院的人會隨時待命。而你，倒是生下小皇子之前，都必須在鳳清宮，沒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我——」穆岑更是狼狽。

李時淵卻沒再說什麼：「岑兒，你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嗯？」

穆岑這下是險些哭出聲。

不僅僅是因為懷孕的彷徨，還以為自己被禁錮在這裏了。

而穆岑很清楚，她和李時淵根本不可能有孩子，那這個孩子——

穆岑也要抓狂了。

李時淵見穆岑的表情變了又變，那聲音忽然又低沉了幾分：「岑兒，不要有任何事瞞著我，知道了嗎？」

穆岑已經沒心思應聲了。

李時淵倒是也沒說什麼。

很快，禦膳房重新換了吃的，但是穆岑沒了胃口，李時淵倒是也沒勉強，晚上的時候，李時淵依舊留在鳳清宮。

一直到第二日早朝，李時淵才離開。

只是李時淵也並沒冊封穆岑，就連穆岑懷孕的消息都不曾刻意公開，只是也不曾隱瞞。

……

——

穆岑是因為自己懷孕，變得心事重重的。每天都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來回不斷的在鳳清宮內走來走去。

鳳清宮的奴才都是人精，穆岑的任何反應他們都可以第一時間覺察的出來，所以穆岑的躁動，讓他們也不敢輕易的靠近穆岑，生怕被無端的牽連。

但是李時淵倒是沒因為穆岑懷孕的緣故，就限制穆岑的出行，只是跟在穆岑身邊的人更多了一些，以至於讓穆岑也了無生趣，一點想出去的意思都沒有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宮內隱隱又不太平的傳言傳出，鬧的人心惶惶的。

每一次又都欲言又止的模樣。

就連穆岑這樣少跟神經的人都已經聽見風言風語了。這下，穆岑的眉頭擰著，帶著一絲的不安定。

因為所有的傳言最終指向的人都是自己，而非是別人。

因為奴才們說，在宮內看見不應該看的東西了，有著巨大的魚尾，不時的出現在東宮剛修建好沒多久的溫泉池裏。

而這個池子就只有穆岑才用過。

而穆岑在池子裏的時候也不允許任何人出現在池子內，更為這樣的說辭增添了一絲迷幻的色彩。

讓人猝不及防的。

甚至就連之前東宮的奴才好似都在隱晦的說，是聽見了溫泉池裏有撲騰的聲音，不像人，而像是一隻巨大的魚。

但是涉及到穆岑的關係，所以這樣的交談並沒明目張膽的。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說什麼。

要知道，以訛傳訛，很多話說出口後，又沒任何人可以證實，就會變得越發的玄幻起來，甚至有人說，在和穆岑說話的時候，能看見不應該看見的東西，穆岑總會露出自己的犄角嚇人。

而這樣的傳聞，在有心人的證實下，就越發的真實了起來。

穆岑是人是妖，卻在不經意裡被人拉出來提及了。

不僅僅是如此，在這樣的無聲言論裡，宮內的人好似不經意的都在失蹤，那些曾經開口說議論過的人，都好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更是讓人覺得猝不及防的。

而在消失後，卻又有宮內的侍衛在暗處找到了這些宮女或者太監的屍體，看起來就像是被鋒利的牙齒給撕咬過，而後吞噬了進去。

一下子，整個帝宮都變得烏雲籠罩的，絲毫沒辦法讓人淡定了。

就連在鳳清宮的奴才，看見穆岑的時候更是顯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有朝一日落難的人就是自己。

穆岑說不緊張是假的。

因為穆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穆岑卻很肯定這些事絕對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不吃人。

但是穆岑卻記得玄空長老說的話，凡間還是有很多妖，這些妖無法回到妖異界，也無處藏身，也總有那些無法修仙的半人半妖的樣子，而這些人，也不一定都是善類，有些是極端的異類。

難保不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萬物都有自己的使命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沒人可以破壞這樣的平衡。

若是宮內藏入了這樣的妖，在穆岑看來也並非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就只是這一切倒打一耙，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就讓穆岑怎麼都不能接受了，那種惶恐不安也變得明顯起來。

加上現在的懷孕，更是讓穆岑的臉色怎麼都好不起來。

……

而宮內陸續發現太監和奴婢的屍體，也已經傳到了李時淵的耳中，包括朝中的大臣都知道了一二，大家的臉色也跟著緊張。

這些人終究是怕鬼怪的。

若是這樣的鬼怪還出現在自己的邊上，那就更是讓人人心惶惶的。

所以就算再避諱談及這樣的話題，但是等事情發生的事情，也容不得太多的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