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雲寒說。

「沒有啊？她不是花所化嗎？為什麼沒有？」

「不知道。」

紅扶蘇：「那……她穿的什麼衣服？」

雲寒：「沒穿衣服。秋水為神，玉為肌，每一處小小的細節，都像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再吹了一口仙氣，神荼帝君本是不近女色之人，但是在那一刻，卻心動了。產生了數百年不從產生過的慾望。」

紅扶蘇瞪大眼睛：「慾望？什麼樣的……慾望？」

雲寒：「你說呢？」

紅扶蘇：「……所以，你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裸奔？然後還產生了某種慾望？」

雲寒正色說：「我真的是做了這樣一個夢！夢裏的場景感覺特別真實！就像是我曾經真的經歷過的一樣……」

紅扶蘇涼涼地問：「那後來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那女子性格很活潑，空曠冰冷的宮殿，似乎也因為她變得有趣而有溫度。我——夢裏面的我，沉浸在夢裏，不願意醒來。」

紅扶蘇隻關心：「是說你把她怎麼樣了？睡了？」

「沒。」

「為什麼沒？你不會在夢裏也為你祖母守孝吧？」

「因為……她剛剛化為人形，什麼都不懂，夢裏的我，太過珍愛她，隻想讓她懂了以後再說……」

「那他做個夢，還想得挺多的！後來他夢醒了嗎？」

「不知道，我還沒夢到他夢醒，我先醒了。」雲寒神色有些惆悵：「有時候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當中！」

他伸手摸著她的臉：「蘇蘇，我們現在，是在真實的世界當中嗎？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夢？你還是以前的紅扶蘇，一見到我就想要我的命……而我還是以前的雲寒，只能每天站在長橋之上，望著禦魔頂的方向……」

紅扶蘇瞅著他，突然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裡，摸著他的胸，問：「疼嗎？」

雲寒呼吸有點急促：「你……問哪裏？」

紅扶蘇：「刻字的時候，疼嗎？」

雲寒：「哦……你說那兒呀……疼！疼得要命！我這輩子也不想再往身上刻字了！」

「做夢是感覺不到疼的。」紅扶蘇說：「以後要再分不清在夢裏還是現實，你就脫衣服看看自己胸口的字。」

說著，她想將手拿出來。

然而，雲寒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紅扶蘇：「……你幹什麼？」

雲寒：「我心口疼。」

「真的？」

「嗯，可能是因為躺得不太舒服。」

「那我把你放下來。」紅扶蘇將他上半身放在窩裏。

雲寒卻又說：「沒有枕頭，脖子吊著，好像扯著胸口更疼了。」

紅扶蘇：「枕頭……你看看這個地方，我上哪兒給你找枕頭去啊？」

「到我身邊躺下來，拿胳膊給我當枕頭吧。」雲寒說。

紅扶蘇：「啥？」

「以往總是我給你當枕頭，這一次你夫君受傷了，你也給我當一回枕頭不行嗎？」他捂著胸口，淒美得不行。

紅扶蘇招架不住：「哎喲！行行行！」

於是她照做，躺在雲寒身邊，把自己的小胳膊伸到他腦袋底下當枕頭。

雲寒翻身就壓在了她身上，親住了她的小嘴。

「雲寒……唔……你不是胸口疼嗎？」

「想你想的。」

紅扶蘇：「……」

……

雲寒心情很好，面帶微笑地來到了那條被吊著的巨蟒面前。

巨蟒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了，有氣無力，充滿怨毒地看著他。

「我看你們已經極具靈智，你能否聽懂我的話？」雲寒問：「如果能的話，可否搖一下尾巴？」

那條巨蟒不情不願地搖了一下尾巴。

雲寒點頭：「我知道，水流毀了你的家，我向你道歉。」

巨蟒不會說話，但眼神很傳神，又怨又委屈的感覺。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這次的大雨，會讓整個江南郡都泡在水裏，無數生靈會失去生命和家園。」雲寒說：「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巨蟒閉嘴咬著那根鋼筋繩，瞅著他不動彈。

「如果你能答應我，不再試圖破壞阻擋河道，且以後不找人類報復，我可以放了你！」

巨蟒急忙點頭。

雲寒的氣息慢慢強大起來：「你能聽懂人話，就證明你曾經跟人類相處過，應該知道什麼叫做一諾千金！你身為蛇王，要遵守諾言！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巨蟒又點頭。

「張開嘴。」

它把蛇嘴張得大大的。

雲寒看了一下，繩勾從嘴裏射進去，幾乎已經穿透它的下顎，滿嘴滿身都是血。

如果要強行將鈎子扯出來，它會受更重的傷。

雲寒皺眉，說：「你等一下，我拿止血藥來。」

他轉身走到一塊大石後，問躲在那的紅扶蘇要來止血藥和麻醉藥。

紅扶蘇給了他。

雲寒便回去，先用承影劍砍斷了鋼繩，然後從它的下顎下面開刀，把長滿倒刺的勾子抽取了出去。

最後給它上藥、止血。

「在傷好之前，吃東西的時候，讓你的伴侶給你撕碎了再咽下去。」雲寒說：「不要大塊兒地吞。」

巨蟒沖他拜了拜，掉頭走了。

雲寒沖紅扶蘇喊：「蘇蘇！它走了！」

紅扶蘇這才出去，看著泄洪的河流，一臉欣慰之色：「雲寒！你好厲害啊！」

雲寒搖頭：「厲害的，是谷天風，他對天時地理的了解，著實令人驚嘆！」

紅扶蘇：「咦？對了，他們跑哪兒去了？幾個人怎麼一個都不見了？該不會被大蟒蛇吃了吧？」

正說著，河對面的山上傳來谷天風的喊聲：「大哥！大嫂！」

兩人騎著飛騎過去，看到他和燕芙蓉在一塊，渾身都是泥，都不成個人樣了。

「公主！」紅扶蘇叫道：「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呢？」谷天風卻湊上來問她。

「聽你的中氣十足的喊聲就知道你沒有哇！」紅扶蘇翻了個白眼給他，又問：「公主，你怎麼樣？」

燕芙蓉搖頭：「還好！就是坐騎被蛇給咬死了！」

「那條蛇呢？」

「跑了！」燕芙蓉說：「在河水通了的時候，它就跑了。」

「我師父呢？你們沒有沒有看到他？」紅扶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