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姑娘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張大了嘴，眼神花癡，跟獃子一般。

雲寒：「姑娘？」

胖姑娘回過神來，說：「那是香粉啊！」

雲寒詫異：「香粉？」

「嗯。」胖姑娘還挺知禮，福了福身，說：「多謝公子搭救！」

「救你的不是我，是她。」雲寒拍了拍紅扶蘇的背：「我夫人。」

「哦……」胖姑娘看向紅扶蘇，然後眼睛越瞪越大：「是你！」

紅扶蘇看向她：「你還記得我呢？」

胖姑娘臉紅脖子粗地說：「我怎麼不記得你！女強盜！」

紅扶蘇：「……什麼叫強盜？不是說好會給你送錢來嗎？我這不就特地送來了？」

她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過去：「二百兩！原價的兩三倍，夠不夠？」

胖姑娘接過去細細看了，確定是真銀票，放到懷裏說：「好吧，那我就原諒你了。」

「我還剛剛救了你一命呢！」紅扶蘇說：「就換來一個原諒？你怎麼著也得謝謝我吧？」

「還不是因為你把我的香粉都搶走了？所以我才冒險來挖祛風根的！」胖姑娘說。

「你那能遮蓋氣味的香粉，就是這個做的？」紅扶蘇看向她的背簍。

「是啊！」

「你也真夠拚命的！」紅扶蘇說：「這麼高的懸崖，就不怕掉下去？」

「有什麼辦法？我得吃飯呀！」胖姑娘說：「我其他香粉賣不了幾個錢，就靠這個賺錢呢！」

「那你可以去別處挖啊！難道只有這裏有？」

「就是啊！」胖姑娘回答：「這祛風根，是剛剛那頭惡龍的口水滴在地上長出來的！別的地方都沒有！原本上面也有些的，都被我挖光了，我隻好到下面去挖。」

「口水......」紅扶蘇滿臉嫌棄。

「女強盜，你到底有幾個夫君啊？上次一個，這次又換一個？」

還個個都這麼好看！

「誒誒誒！你可別亂說啊！上次那個是我的朋友！這個才是夫君呢！」

「是麽？」她問雲寒。

雲寒微笑點頭，說：「敢問姑娘。我瞧此處附近人家不少，剛剛那三頭惡獸，不會出來傷人嗎？」

「不會，只要別來打擾它，它不會出來傷人！」胖姑娘說：「你們可別跑去『為民除害』！我們真不需要！到時候死在下面，咱們村民還得給你們燒紙！紙也是很貴的......」

雲寒：「......」

「它不出來吃人，那它吃啥呢？」紅扶蘇問：「我瞧那深溝底下也不甚寬廣，未必有足夠的食物吧？」

「龍嘛，自然是吃水裏的魚蝦咯！」胖姑娘說：「那底下有水！而且那個水，直通迷霧沼澤，可深可廣著呢！」

「龍長這麼醜？」紅扶蘇嗤笑。

胖姑娘白了她一眼：「說得你好像見過龍似的！」

紅扶蘇：「……」

「好啦！我要走啦！」她背著背簍往回走：「如果你們還要買香粉，就在一個月以後再來！我這些祛風根要做成香粉，得一個月呢！」

雲寒點頭：「姑娘慢走，路上小心。」

那胖姑娘看了他一眼，又停下腳步，放下背簍，從裏面拿出一根飽滿新鮮的棕色樹根來，遞到紅扶蘇面前說：「你還是救了我一命的，這個給你，當作報答吧！」

紅扶蘇：「……」

「你別小瞧了這祛風根，可是一味好藥材呢！」她把樹根直接塞進紅扶蘇手裏：「回去洗凈剝皮，切片曬乾。泡水喝可驅除體內濕氣、魔氣、毒氣。將它磨成粉，用水調成糊狀敷在臉上，可以祛痘、祛斑、美白。」

紅扶蘇：「我其實用不大上這東西。這位姐姐，你若真想謝我，可否把剛剛逼退三頭怪獸的香粉送我一點？」

她對那個很感興趣。

「你可真是不識貨！」胖姑娘撇嘴，從懷裏拿出一包綠色粉末來給她：「這就是落塵草的花粉做的！我們地頭上到處都有！不值錢的！」

「落塵草的花粉？」落塵草還算是常見，南北方都生長著有：「三頭怪獸為何會怕這個？」

「落塵草的花粉，是世上最細的花粉。」胖姑娘說：「它會鑽進龍的身體，堵住它的靈脈，讓它難受得要死！而且除了祛風根，別的東西都無法清除落塵草花粉哦！」

「這樣！那多謝了！」紅扶蘇小心翼翼地拿了落塵花粉，跟她道謝。

那胖姑娘蓋好她的背簍，轉身走了。

紅扶蘇將兩樣東西用防水紙包了，放在仙鶴背上的置物袋裏。

然後又搓又拍，想將手上的泥拍掉。

然而那祛風根上不止有泥，還有挖斷處滲出的白漿，越搓越黏糊。

於是她讓雲寒拿水壺給她沖洗。

豈料，手上的白漿一碰水，卻貌似發生了某種變化，會起泡泡，還散發出一股奇異的味道。

這味道......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聞過。

「等等等等！」紅扶蘇阻止雲寒繼續倒水，將手放在鼻子邊使勁聞。

然後，她又跟雲寒說：「你從我懷裏拿出防水荷包來。」

雲寒看了一眼她的胸口，又看了一眼她濕漉漉髒兮兮尚未洗乾淨的手，說：「好。」

他伸手……摸進了她懷裏。

紅扶蘇覺出不對頭來，瞪大眼睛：「你你你……往哪摸？」

雲寒：「不是你讓我拿的嗎？」

「……那你快拿啊！」

「我還沒摸到！」

「……你夠了沒？」紅扶蘇打了個顫。

雲寒嘴角噙著一絲壞笑，摸出那隻荷包來，打開以後，裏面有根白手絹。

紅扶蘇：「你聞聞。」

雲寒聞了聞。

紅扶蘇又把自己的手放在他面前：「再聞聞這個。」

雲寒又聞了一下。

「這兩種味道是不是同一種味道？」紅扶蘇問。

雲寒說：「很像，但又有所不同。像是......新鮮的和放久了的那種區別。」

紅扶蘇點頭：「就是就是！再給小黃聞聞，讓它來分辨一下。」

於是他們又把手絹和手給小黃聞了。

問它是不是同一種東西的味道，小黃也點頭表示是。

小黃的嗅覺不但比人靈敏，比一般的狗也更靈敏，它都說是了，那就可以肯定，兩者是同一種東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