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蘇狐疑地看著他：「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雲寒沒說話。

「告訴我好不好？」唐蘇蘇問：「你如果有事情瞞著我，我會很傷心的。」

雲寒沉默一陣，說：「我聽到你的朋友跟人聊天，說我是因為你和你的門人，才會從懸崖上掉下去變成了傻子。你之所以願意嫁給我，是因為對我心懷愧疚。如果我好了的話，你就會離開？」

唐蘇蘇臉色一沉：「我哪個朋友？」

「白檀兒。」

唐蘇蘇挑眉：「她跟誰聊天？你是怎麼聽到的？」

雲寒說：「就在從鎖龍谷回去的路上，我聽到她在跟雲杳說話。她們沒有發現我，我偷聽到的。」

白檀兒……

因為蒲香吟，雲寒趕去救她，卻撞見到她差點被花樓樓主給強了，這會又整出這茬……

直覺告訴她，巧合多了，定然有問題。

唐蘇蘇拉著雲寒的手，問他：「雲寒，同樣一件事情，別人告訴你說這是黑的，但我告訴你說這是白的。你相信我還是相信別人？」

雲寒認真想了想，卻回答：「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唐蘇蘇愣了愣，笑道：「好！真的有長進了呢！那就相信你自己的心，去辨別是非曲直真真假假，去分清楚我對你到底是愧疚還是真心！」

雲寒看著她，眨巴著眼睛，說：「蘇蘇，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不想對你撒謊，我心裏的確有些疑問，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自己想明白的。」

唐蘇蘇點點頭：「那你繼續吧，我先回去了。」

雲寒點頭。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雲寒靠在龍頭上，眼神漸漸變得清明而銳利。

「在我最近想起來的事情裡，她叫紅扶蘇，是我的死對頭，見到就要殺我。」雲寒對龍低語：「這其中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我師父死了，她成了蜀山掌門，可是我都想不起來了……我也不敢問太多，萬一被她知道我漸漸的好了，她會不會就真的離開我了？」

他回頭看了龍一眼：「你說，她對我是真心的嗎？」

龍鬚動了動。

雲寒探頭往那邊一看，看到了三頭螣蛇，正貓在龍頭的另一邊偷聽，龍鬚是被它弄的。

「你怎麼又來了？」雲寒問：「為什麼總在這兒？」

三頭螣蛇用尾巴指指龍。

它這種物種，天生崇拜龍。

「你就不怕等我真的將它弄醒了，它會吃了你啊？」

三頭螣蛇搖頭，對著龍匍匐拜了拜。

雲寒笑了笑：「我要繼續嘗試激活它的內丹，你幫我守著！」

三頭螣蛇點頭，老老實實守著……

……

唐蘇蘇本來以為自己走了，雲寒會追上來，結果他卻並沒有來。

「還真是沒那麼粘人了……」唐蘇蘇有點奇怪，又有些失落，出了鎖龍谷，找了塊大石頭，坐著等他。

等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掏出笛子來吹。

雲寒教給她的曲譜，好聽是好聽，學起來卻不容易，她練了一個月了，好容易才吹熟練了。

一時累了，她停了下來，心想這個曲子這麼複雜，絕非五歲孩子能會的，雲寒到底是殘存著些不連貫的記憶，還是真的恢復一些了？

這種細微的區別，唐蘇蘇的醫術分辨不大出來，要不找外公來給他把把脈？

正好過幾天他們都會到崑崙丘來參加婚禮，到時候就讓外公再幫他看看……

正想著，突然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雲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坐的那塊大石頭後面。

「咦？」唐蘇蘇叫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剛才。」雲寒說：「聽你吹了一遍，你剛剛吹的有點錯誤。」

唐蘇蘇無所謂地說：「差不多行了唄！不就用來召喚靈獸嗎？他們能聽出是我吹的，別被人拐了去就行。」

「正確的樂聲可陶冶性情，凈化靈氣。」雲寒說：「不適當的樂聲，卻起反作用，甚至可以讓人魔氣滋生，既然要學，就要學好。」

唐蘇蘇：「……」

這說話的語氣和樣子……

「過來我教你。」雲寒將她拉過去，很耐心地幫他糾正。

條理清晰，以簡化繁地說了一大堆，他卻發現唐蘇蘇在看著他發獃。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雲寒皺著眉頭問。

「有……有……」唐蘇蘇說：「你繼續說！我可以聽一天！」

……

過了兩天，大長老那裏傳話過來，說老祖宗的兒子都交代了，他的確攻擊過唐蘇蘇。

只是魔性使然。

見到唐蘇蘇靈氣精純，就想擄走她。

至於穿山甲，則完全是巧合。

穿山甲搬運雷晶，無論是他還是他兒子，都不知情。

就這樣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大長老對雲清說：「那位活死人，竟然是我們家五六代往上數的老祖宗，又是因為入魔，實在是也不好追究，你說呢？」

雲清沉默片刻，說：「大長老說的是，不知老祖宗如何打算的？打蘇蘇這裏有治療入魔的藥物，要不讓蘇蘇去幫忙將他治好？」

大長老說：「你忘了，祖宗自己也精通醫術。這世間的人，根本沒有誰的醫術和修為比他更高！如果能治好，他能不治嗎？你看他額頭的魔印，跟普通的魔印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

「那老祖宗做何打算？總不能再繼續縱容他害人吧？」

「當然不會！老祖宗自有安排，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大長老說。

雲清笑了笑，沒說話。

……

「一句巧合遮百醜啊！」唐蘇蘇冷笑：「我一點也不相信那隻穿山甲沒有受人指使！主君，你就這樣算了嗎？」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雲清問。

「晚上我去迷了老祖宗，審一審就知道了。」

「那如果被發現呢？」雲清問：「冒犯了老祖宗，就算你能逃出小命去，你也不可能再留在崑崙丘。」

唐蘇蘇皺眉。

那位老祖宗的修為，已經超出她所認知的範疇，她的確是沒有把握。

「蘇蘇，你若離開了寒兒，修為會止步於此。就永遠不是他的對手。先忍一忍，好好跟寒兒一起修鍊。」雲清說：「你體內有神荼帝珠，你的天賦又極為驚人，早晚有一天，你會超越他！到時候，想要什麼真相就有什麼真相！」

唐蘇蘇深呼吸，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