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瓦屋點頭：「事到如今，我打算把公主的身份公開。一來，免得他們再拿嗜血芙蓉為借口對我們進行攻擊，二者……說明白了，如何抉擇，那便是站隊的問題了！大家明明白白的，也好過再有白沙鎮那般的無妄之災！」

雲寒深呼吸，打起精神：「好，我們一起去。」

……

「督政長公主？」到場的十七位掌門，除了陳圖南之外，每個人都張大了嘴。

梅瓦屋點頭：「她的真名，叫做燕芙蓉。乃已故皇上的嫡長女。先帝禦封的督政長公主！」

「天哪，那那那……」其中一個掌門稍微有些結巴：「督政長公主？那不是連當今皇上，也要接受她的監督？」

「就是這個意思！」梅瓦屋說：「所以，我們是不能拿她來祭旗的。我們若要攻禦魔宗——」

「還攻什麼禦魔宗！」陳圖南突然打斷他：「紅扶蘇都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再去不是送死嗎？」

梅瓦屋回答：「我們還沒開始商量具體的計劃呢？」

陳圖南站起來：「這件事情，就當是個烏龍，到此為止吧！還望梅掌門能將我的仙鶴和送給她的龍筋要回來！」

梅瓦屋：「盟主，是你自己要跟她打賭的，你自己要收她為義女的，何以是我去要呢？」

陳圖南：「若不是你，她能有機會參加若水盟會？」

梅瓦屋說：「……那我盡量吧！」

「告辭！」陳圖南大步走了。

江飛絕跟著一起。

其他掌門也紛紛告辭離開。

梅瓦屋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

「師父，您覺得他接下來會如何？」雲寒問。

梅瓦屋說：「小心防範。只是這回，既要防暗的，也要防明的。」

雲寒點頭。

這時，有弟子來報，說是盟主把人全都帶走了，但是，九車添妝沒有帶走，說是……送給雲寒當安慰！

師徒兩對視一眼，雲寒說：「一起去看看。」

梅瓦屋點點頭。

馬車裏面的東西，就是女孩子日常出嫁的陪嫁物，金銀器皿、高檔布料，首飾頭面，糧油五穀，等等。

每一輛馬車都放得滿滿的。

「大師兄，我都仔細檢查過了。」丁未說：「就是些東西，無毒無害，馬車也沒有夾層什麼的。」

雲寒卻沒回答，後退了幾步，盯著馬車看。

看了這九輛馬車，又看馬車停放區的其他馬車，然後湊過去聞了聞。

「有什麼問題嗎？」梅瓦屋問。

「師父您來聞一聞，這車身上是不是有一股味道？」

梅瓦屋湊過去聞了，點頭說：「的確。」

雖然味道不大，也並不難聞，但顯然不是木頭或是鋼鐵正常的味道。

九輛馬車，每輛車都是一個味兒。

味道很特別，並不常見，雲寒和梅瓦屋都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

丁未也湊過去聞，然後說：「咦？這個味道，是信息素啊！」

「信息素？」雲寒問他：「那是什麼？」

「大師兄，你知道一個蜂巢當中，蜂王用什麼來控制其他蜜蜂的嗎？」丁未一臉神秘之色。

雲寒：「……不知道。」

「就是信息素！是蜂王的味道！」丁未說：「我外祖父是個養蜂人，我小時候一去他家就被蟄，外祖父就往我身上抹一種東西，抹了它們就不蟄我了！外祖父說是死去的蜂王做成的，那個味兒，就跟這馬車上的味道一樣！」

「這麼說，他們是在車身上塗抹了防蟲的東西？」梅瓦屋說。

「也不一定哇！」丁未說：「蜂王信息素，提取的方法不同，作用也不同，有的防蟲，有的招蟲的！要是不小心把招蟲的塗身上了，就等著被蟄死吧！」

梅瓦屋皺眉。

蜀山弟子中，人才濟濟，其中正好有精通捕蜂術的。

梅瓦屋令他準備好蜂群襲擊時的應對方案，他便教了大家方法。

可以用水。

往蜂群中噴水，它們翅膀沾水沉重，便飛不起來了。

再就是用一種藥粉，往飛舞的蜂群中一撒，它們便會死亡。

那天下午，天氣晴朗，監測突見九團蜂群，直奔蜀山頂，向停放馬車的地方集結。

雲寒他們事先把馬車放在了一個單入口的地下室裡。

在蜂群進去以後，關閉入口，將事先準備好的藥粉灑落。

過了一刻鐘，他們走進去，便見滿地蜂屍。

每一隻，都有大半根手指長短，大得嚇人。

而且，其品種也不常見，渾身黑黃相間，腰間一圈紅色，看起來極為詭異。

那位精通捕蜂術的弟子說，這是所有殺人蜂中最毒的「紅腰胡峰」，一個人最多被蟄五下，必死無疑。

而且，它們有個習性，可能是比較討厭孕、產婦身上獨有的奶味，它們專門喜歡蟄孕婦和產婦。

曾經有一群人遇到一窩紅腰胡蜂，其中有個有孕的女子。

它們全部去攻擊這個女子，將她貼了個密密麻麻。

其他人則安然無恙。

「這種殺人蜂，多見於瓶山之中或瓶山附近，沒聽說過其他地方有。」那名弟子說：「所以這必定不是自然而來，而是有人故意放蜂！其目的，直指我蜀山上的孕產婦人！」

梅瓦屋一拳打在一輛馬車之上，將馬車砸了個洞。

……

紅扶蘇騎鶴回到了禦魔頂。

禦魔頂眾人紛紛過來圍觀。

幾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真面目。

一個個都很迷醉。

然後一窩蜂地湧過來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裏？為什麼不戴面紗了？仙鶴哪裏來的……等等。

紅扶蘇召集相關人等，說了若水盟有可能來攻擊禦魔頂的消息，啟動備戰狀態。

天快黑的時候，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在禦魔頂的住處，是一座小小的宮殿。

師父親手題字：扶蘇殿。

殿閣精美又漂亮，寬敞而齊全。

平時有芙蓉跟在身邊，還有些灑掃打雜的下人，是她安靜又自在的小窩。

因為這段時間她不在的緣故，下人也不大進來，屋裏黑漆漆空蕩蕩的。

紅扶蘇莫名不想點燈，隻過去坐在椅子上，發獃。

這個時間……是吃晚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