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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奸臣肖想本宮》第170章你心裡想著誰
羅敷看了他一眼:「今天天氣不錯,坐馬車太悶,騎馬方才盡興。」頓了頓,又補充:「不勞李將軍費心,本宮會騎馬,不會拖後腿的。」

李卜抬臂一拜:「蠻北之地比不得京城,京城已經春暖花開,但此地還是寒風驟雪,殿下現在不覺得,一會兒馬跑起來,風吹在臉上就如刀割,殿下人嬌膚嫩,恐怕承受不住,還是坐馬車更穩妥一些。」

羅敷裹緊身上的大氅,向他展示自己的狐皮圍脖,長至足以連耳朵也能包住的帽子,還有毛氈手套,圍脖向上一拉,半張臉也抱住,嚴嚴實實,只有一雙晶亮的眼睛折射著陽光,熠熠生輝。

「本宮都包成這樣了,況且今天天氣這麼好,冰雪消融,風也慢緩,不過騎馬同行而已,你是不是太小看本宮了?」

李卜差點陷進她眼中去,稍頓,最後又問她:「殿下果真要騎馬?」

羅敷輕輕撫.摸著馬背,躍躍欲試:「果真!」

他也不再相勸,隻默默叫人另外準備了一件大氅和暖爐,磨磨牙看向馬上的人,心道:等會兒有你受的。

羅敷騎馬還是李卜教會的,他似乎很享受在馬背上馳.騁的感覺,即便閑來無事,也會騎馬去那場專門跑上兩圈,他有很多珍貴名馬,前世的時候還贈送了一匹金色毛髮據說是一片匹馬中才出一匹的珍品給她,但她不會騎,於是為了自己的禮物能派上用場,他就開始教她騎馬,開始是兩人共乘一騎,後來她漸漸學會了就放她一個人騎,他另騎一匹在旁邊跟著保駕護航。

拜他所賜,雖然是他強迫她學,但學會之後用處倒也不小,就譬如現在,她的騎馬技術不說多好,至少不會拖他們後退。

出了軍營,李卜就加快了速度,但為了照顧羅敷,還是不敢放開了跑,前面有人引路,羅敷在中間,他就在她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騎馬若只是為了好玩兒,那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要是為了趕路,短途還好,久跑起來,像羅敷這身子骨的確承受不住,跑不了多遠這一身骨頭都得顛散架了。

況且......還真如李卜所說,寒風瑟瑟簡直無孔不入,不管她出發之前怎樣顯擺自己包裹的有多嚴實,可沒跑多久就叫風灌的全身冰涼,抖個不停,嘴唇都凍得烏青。

身後的李卜大概察覺到她不對勁,也算到她該堅持不住了,駕馬與她並行,問她:「冷不冷?」

羅敷上下牙都在打架,但聽見他問,還是回了一句:「不冷!」

語氣挺強硬,但就是尾音發顫,完全暴.露了她。

李卜命隊伍停下,拉著羅敷那匹馬的韁繩把她也拽停了,然後握住羅敷的手腕拉她:「過來!」

羅敷半張臉縮進圍脖裡,搖搖頭:「我可以,別耽擱時間了,趕路吧。」

「這個時令要是得了風寒可是會死人的,殿下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為隨行的眾多將士考慮考慮吧,您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些人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軟肋,這句話正正好好戳著她心窩子,羅敷鬆了勁兒,於是就被他輕而易舉抓著手腕跨馬接了過來。

李卜一隻手抓著她手腕,一隻手拖著她的腰,他力氣奇大,抓著她就像抓一隻貓兒那樣輕鬆,但並未把她放在身前懷裡,而是把她放在了身後,然後叫人把事先準備好的大氅跟暖爐拿過來,把她包的嚴嚴實實,暖爐往她懷裡一塞,拉著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抱緊。」

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羅敷臉有點熱。

「一會兒跑起來,殿下不抓緊,摔下來就是殘廢,殿下不想變殘廢吧?」

李卜看她糾結著想把手縮回去,嘴裡適時蹦出來這麼一句,羅敷一聽,那滑至他腰側的手忽然頓住,他再次抓住她兩隻手環到自己身前,唇角向上揚起:「抱緊了!」

這樣的姿勢破勢羅敷不得不把臉也貼在他背上,只是他身上穿著盔甲硌得慌,她用手把圍脖再往上拽了拽,真怕顛起來摔下去,於是又主動抱住了他,十指相扣,十分擁擠。

她之前就是從馬車上掉下來摔死的,要是從疾馳的馬背上摔下來,那後果......不言而喻。

李卜在前面為她頂住了寒風,羅敷在後面就好受多了,暖爐貼在她腹部,那裡暖和了,身上就都暖和了,體溫有所回升,羅敷看著眼前快速劃過的樹影,心頭卻迸發出一種莫名的惆悵。

按照他們現在的腳程,明天晌午之前就能到撫州,回想上次跟江鄯分別還是他跟羅蕊出去醉酒的那次,明明之前都好好兒的,但自從鎮南王去後,羅敷明顯感覺江鄯像是換了個人,她不知道再見面應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更加想象不出他看到自己的情形。

晚上他們歇在客棧,第二日一早又加緊趕路,趕在晌午之前,終於到了撫州。

江鄯收到羅敷的來信,等閑下來之後想起要回復她時,不想她已經來了,隨行的還有李卜。

他子承父位是新任鎮南王,從以前的世子到如今的小王爺,稱呼變了,他整個人也變了。

看著竟......覺得陌生。

「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這是他迎接她的第一句話,一字一句都是疏離與客套。

羅敷心口有些悶,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行不是為了他,於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諸腦後,面上維持著冷靜與平和,抬手叫他不必多禮。

「本宮前些天給你寫的信你收到了吧?不知能否在撫州找到新鮮生活的海龍?前線那麼多將士都等著海龍解毒,希望王爺能傾力相助。」

江鄯低著頭,咬咬牙,再次恭敬道:「殿下言重了,臣的分內之事,一定竭盡全力,臣在府中已經命人備下午膳,請殿下先移步用餐。」

看向李卜,又道:「將軍也一同請吧。」

三人同行,一起前往鎮南王府,府中景緻還跟羅敷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只是不知怎麼,竟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來。

自從裴氏死了以後,鎮南王府就沒有能當家的女人了,江鄯事忙,又時常不在府裡,回來以後往往面對著空屋涼衾就會生出一種人生無望的感覺來。

但他忘了府中還有一個明夢。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回來的時候,明夢會在門口等他,他說外面涼,讓她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但她嘴上答應,做還是照做,再後來他不忍心,就跟她說以後可以去屋裡等。

豈料這一鬆口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之後他每次晚歸,偌大的王府,就總會有一盞燈為他留著,一開始是燈,燈下坐著翹首以盼的美人兒,後來就是熱湯溫飯,對面映著美人兒溫婉笑面,再後來熱湯溫飯就變成了香枕暖衾,衾褥裡躺著羞怯掩面的田螺姑娘。

明夢一點點融入他的生活,雖然無名無分,但數不清多少個寒冷黑夜,他們相擁而眠,那種溫暖真實的感覺把他心裡缺漏的那一塊兒填的滿滿當當,不再有縫隙,他開始把王府內務逐漸交給明夢打理。

府裡的人也都心知肚明,守孝期一過,明夢就是鎮南王妃,對她也都恭敬。

只是江鄯偶爾清醒時看到明夢還是會失落。

替代品始終是替代品,再真也沒法兒真的替代那個人。

羅敷在鎮南王府裡看到已經換做婦人髮髻打扮的明夢,神情恍惚,接著心裡像是被人拿針猛的扎了一下,疼,但是她悄然移開視線,故意忽略心裡的不適,強撐著做出面無表情。

明夢張羅著上菜,依次倒酒,先給羅敷,後是江鄯,最後是李卜。

桌上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作為東道的江鄯先開口:「殿下跟將軍趕路辛苦,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羅敷心裡不痛快,一杯酒仰頭就乾盡。

江鄯隨了一杯,再要喝,被明夢攔住:「天冷,王爺不能多吃,我去把酒燙一燙再拿過來,小玉,先給殿下王爺還有將軍倒杯熱茶。」

燙酒是為了江鄯,羅敷跟李卜反而成了沾光的陪襯。

「不用倒茶,本宮還是喜歡喝酒,燙著吃有什麼意思,給本宮倒冷的來。」

李卜知道她是在賭氣,因為一個明夢跟江鄯賭氣,他看著實在不爽,酒杯送到唇邊,才要往嘴裡倒,羅敷竟把杯子搶了過來。

「你酒量不好,況且身有舊疾,不宜飲酒,還是別喝了。」

然後自己把酒給喝了,用他的酒杯。

這是利用他來氣江鄯。

但是,這個法子讓李卜從頭爽到腳,總算她還沒忘自己身上有傷這回事。

江鄯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住,哼了聲,沖一旁的丫鬟:「杵在這兒幹什麼?沒看將軍沒有杯子了嗎?還不去拿!」

李卜說不用,把羅敷用過的杯子拿回來,嘴角剋製不住的上揚:「我用這個就行,不用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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