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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奸臣肖想本宮》第82章知道這些不算稀奇
李卜自枝頭一躍而下,穩穩落在羅敷面前,一團和氣的笑臉下藏著灼灼怒火。

「臣見過殿下。」

他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行禮,彷彿剛剛藏在枝頭窺探他人秘密的不是他一般。

「你不是早就該下來見禮了嗎?」她起初只是懷疑有人,後來在江鄯快要拉她手的時候他忽然折了根樹枝扔出去,會這麼做,能這麼做且敢這麼做的人除了李卜,不做他想。

「臣只是怕打擾了殿下與世子的雅興,所以未敢下來打擾。」

「所以就躲起來偷聽?」

「臣知錯,請殿下責罰。」

真是一點兒也不屑於遮掩,不過反正他也都聽見了,正好省的她再說一遍了,羅敷朝他邁進一步,眉間仍可見憂慮之色:「既然你都聽見了,那想必薛讓向父皇請旨賜婚的事你也知道了,他這麼做事先你可知道?」

李卜攤攤手:「薛將軍怎麼會跟臣提起這種事,不過......」他咬緊牙,臉上現出一抹嘲色:「閨女變嫂子這種荒唐事,陛下想來也不會答應吧。」

不會答應,但也不能斬釘截鐵的拒絕,不然寒了臣下的心,也是難辦。

「你當真不知情?」

她是覺得自己會跟薛讓串通然後把她送到薛讓府上?李卜也不知哪兒來的怒火,一時沒忍住,對羅敷冷笑了聲:「殿下太抬舉臣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臣還沒有本事大到能讓薛將軍信任到什麼都跟臣說。」

羅敷瞥見他神色不鬱,頓了頓,嘆聲氣:「你不知道就罷了。」

李卜方才聽見她說有辦法,對著江鄯的時候信心十足,可眼下面對著他卻面露鬱鬱之色,秀眉緊蹙,滿腹心事疏解不開的樣子。

「殿下方才不是說有辦法嗎?」又沒出息的心軟起來,看她垂在身側的手,竟有那麼一刻也想拉過來放在手心感受感受。

羅敷垂下眼睫,「我能有什麼辦法?父皇若是真的信了薛讓把我嫁給她,我的話還能抵的過聖旨?不過說出來權當自我安慰罷了。」

她拿帕子輕拭眼角,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未看他一眼,走到遠處叫上侯在那裏的素婉一起離開了。

不出所料的話,李卜今天晚上應該睡不著了。

李卜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的確貓抓一樣,薛讓......憑他也想?

第日,也就是留在成安寺的最後一日,皇帝把羅敷叫過去,問她對此事是什麼看法,羅敷聲淚俱下的說了其中利害,還說哪朝哪代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又掏心窩子的跟皇帝說,拋開其他的不想,要是薛讓哪天戰死沙場了,她豈不要守一輩子寡?

皇帝被她哭的於心不忍,又糾結了一天,再一日回宮,回宮之後立馬叫何玉去物色合適的五品以上大臣家女,想重新幫薛讓說一門親事。

皇帝本以為薛貴妃知道此事也會覺得荒唐,且因為她之前與羅敷並不和睦,怎麼說也不該同意,可誰承想,薛貴妃不但同意,還舉雙手表示贊同。

「陛下,薛將軍雖然是臣妾的兄長,但更是陛下的臣子,您與薛讓的君臣關係遠高於我們的兄妹關係,薛讓真心愛慕五公主,陛下也不必為關係煩惱,倘若薛讓真的娶了五公主也必定是段佳話。」

皇帝聽後心中愈發煩躁。

安貴妃聽聞此事,當然是一千一萬個不同意,也去皇帝面前哭了幾回,皇帝一邊安撫,一邊應承,夾在中間也是為難。

江鄯被這消息鬧得坐立不安輾轉反側,終於煎熬了幾日之後決定親自去向皇帝提親求娶羅敷。

只是他一隻腳還沒邁出門就被鎮南王揪著領子拽了回去。

「父王!」江鄯不解:「您為什麼三番兩次的攔著我?」

「收拾收拾,過兩日我們回撫州。」

鎮南王的語氣不容反駁,沉下臉,恨不能現在就一腳把他踹回撫州去。

江鄯被點了脾氣,一下就炸了:「這為什麼?兒子想不明白,您為什麼不讓兒子娶懷意?」

未料鎮南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住口!懷意也是你叫的?」

鎮南王就這一個兒子,從小寶貝疙瘩似的寵大,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兒子,打完之後就後悔了,只是那道歉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語氣也仍舊強硬:「懷意是公主的字,從你嘴裏脫口而出成何體統,迎娶公主的事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跟我回撫州。」

江鄯被鎮南王一巴掌打的許久都沒回過神來,喃喃著問:「為什麼?才到京城那天,陛下言語中也有此意,父王當時不是也沒有反駁嗎?」

「本王沒有反駁但也沒有答應,就算答應了也可以反悔!」

「難道父王也是怕了那個薛讓了?」

「我怕他?」鎮南王覺得好笑,震袖一揮斥道:「老子當年打天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誰懷裏吃奶呢!不過打了幾場勝仗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我會怕他?」

既然不是,江鄯就更加想不通了:「既然不是那又是因為什麼?您好歹給我一個理由啊!」

鎮南王心裏壓著一件事,許久之前的事了,但這件事他不敢跟任何人說,時至今日除了他也沒有任何人知道,以前沒說,以後也不打算說。

江鄯心裏擰了這麼一塊兒疙瘩,疏解不開,打算出門借酒消愁,也不讓人跟著,縱馬就出了院子。

再說薛讓,皇帝給他介紹了幾個精挑細選出來官小姐,他隻大略掃了一眼就通通把人給否決了,說什麼羅敷在他心中萬裡無一無可替代,如果娶不到羅敷情願終生不娶。

這麼一說皇帝心裏更難受了。

「朕問過懷意的意思,懷意屬意之人並非將軍,你讓朕賜婚,朕也得過問她的意思,她不願意,朕自然也不能強求。」

薛讓裝的善解人意,說了一堆好聽話,還說會等羅敷回心轉意。

皇帝扶額讓他下去。何玉在一旁勸:「陛下,奴才鬥膽,五殿下與世子情投意合誰都看得出來,將殿下下嫁給將軍陛下不願的話,何不傳王爺進宮,趁早將殿下與世子的事定下來呢?這樣王爺斷了念想,也就不會再來追問陛下了。」

皇帝抬起頭,提起鎮南王也有顧慮:「可朕瞧著鎮南王對這件事也並不上心也不在乎的樣子,上回薛讓說喜歡懷意,這老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與他無關似的,朕是嫁女兒,不是倒貼,他那臉色,怎麼跟瞧不上似的?」

何玉不好在皇帝面前評價鎮南王好壞,隻道:「王爺脾氣一向如此,或許只是薛將軍提的太過突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呢?」

「那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這麼久還沒反應過來?」

求娶求娶,什麼叫求娶?就是你求我把閨女嫁給你!堂堂公主,這天底下頂尊貴的女子,要娶能不拿出些誠意來?

這下何玉也不敢說什麼了,皇帝說的他也看出來了,鎮南王對這件事似乎是不大上心,倘若一直這個態度,皇帝再把公主嫁過去,那可不就變成了倒貼嗎?

這方面,鎮南王跟世子的確比不過薛讓積極勤快。

薛讓這輩子,除了薛貴妃,基本上就再沒對第二個女人上過什麼心,因他覺得不值得,但現在羅敷顯然成了第二個。

他叫人給羅敷送了封信,邀她在泰平樓吃飯,還說她不來他就不會走,信中字裏行間威逼利誘,目的就是為了逼羅敷出來與他見面。

素婉憂心忡忡的讓她不要去:「我們還是把信交給陛下吧,也讓陛下看清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陛下這麼疼您,是絕對不會把您嫁給他這種人的!」

羅敷搖搖頭:「僅憑一封信就想讓父皇給他定罪不可能,況且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我若不去,這件事只會沒完沒了。」

「可是......」

「你去把李卜給我找來。」

素婉腦子裏一團漿糊:「李卜?怎麼又要找李卜?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讓你去你就去,我要是去,這件事還就非他不可了。」

素婉一頭霧水的跑去找李卜,李卜聽她把話說完,閑閑喝了杯茶,眼皮都沒抬一下:「你回去告訴殿下,我不能白幫忙,想從殿下身上討點好處。」

素婉氣的七竅生煙:「殿下找你幫忙你還敢推託要好處?你......放肆!」

「我就這個條件,若是殿下不答應,那就請殿下另聘高明吧。」

他還拿喬上了,素婉很想脫了鞋一鞋底砸在他臉上,但她不敢,李卜現在可是正五品的官兒,自己見了他得恭恭敬敬稱呼一聲李總領的,雖然她從未這麼叫過,但為了殿下,她忍。

素婉回去把李卜的原話複述給羅敷,羅敷以為他應該很樂意幫忙,誰知道居然是個趁火打劫的,看來她先前的猜測完全沒錯,李卜對她,完全就是出於一種凌駕於皇權之上的掌控感衍生出來的喜歡的假象而已。

她考慮了片刻讓素婉去回他:「問問他什麼條件,倘若本宮能夠接受,就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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