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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奸臣肖想本宮》第96章臣想討回來一些
長回太清楚掖庭是什麼地方了,太監所常有太監被人抓去掖庭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他不能讓周豐被帶去掖庭,於是跪在地上對李卜苦苦哀求:「我哥哥真的沒有偷東西,我求求你,不要抓我哥哥去掖庭!」

老太監想脫身,於是不遺餘力的汙衊周豐:「我有好幾次都看見他偷偷摸摸的出去偷偷摸摸的回來,如果不是去偷東西了,那也一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李卜一眼看過去,老太監縮縮脖子,立馬閉嘴不再多言。

周豐相貌清秀,只是瘦的過分,面頰凹陷,整個人就是皮包骨,好像風一吹隨時就會倒似的。

「是不是把人帶到掖庭,審一審就知道了。」李卜叫身後的侍衛:「把這兩人都帶回掖庭交給孫庭使。」

老太監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哀求,道不管他怎麼說,李卜都不為所動,侍衛連拉帶拽,好不容易才將他拖遠了。

那幾個聽老太監的話打過長回的人也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也被當成偷東西的賊抓起來。

長回張開雙臂攔在周豐身前,最後迫不得已只能把羅敷搬出來:「五公主說要見我哥哥,讓我回來喊他的,你不能不聽五公主的命令,就算要帶走我哥哥也得先讓他去見五公主才行!」

只要見到了五公主,向她求求情,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長回的想法李卜一眼就能看穿,倒也不急於一時,便先帶人去了公主閣。

羅敷沒想到傳喚個人居然也能把李卜招來,於是先問了一嘴怎麼回事。

長回二話不說就跪下道:「這位大人說我哥哥犯了偷竊罪,我哥哥沒有偷東西,殿下......您能不能救救我哥哥?」

周豐從來一句話也沒說,都是長回再幫他辯解,幫他求情,而他臉上無悲無喜,輕飄飄的往那兒一跪,身子左搖右晃的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一般,臉色也一片煞白,以至於羅敷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羅敷問周豐:「李總領說你有偷竊之嫌,你可有什麼話要辯解?」

周豐咽口氣,有氣無力的回:「我沒有......」

聲音幾不可聞,三個字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羅敷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抬眼看向李卜:「李總領要抓他可有什麼憑證?這種事不是掖庭的差事嗎?本宮怎麼不知道李總領什麼時候連掖庭的差事也要管了?」

「回殿下,臣曾親眼所見他在公主閣附近鬼鬼祟祟,孫庭使托臣幫忙調查,臣既然見到了,那就不能袖手旁觀。」

他可不像是會伸張正義的人,羅敷放下杯子,又問周豐:「李總領說的可是真的?」

周豐抬起頭,眼中平靜無波,似乎對什麼都已經看淡了:「奴才沒有鬼鬼祟祟,奴才只是......之前想看一眼奴才的弟弟長回,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奴才沒有偷東西。」

以羅敷曾經對周豐的了解,他不屑於行苟且之事,如果要做也肯定做的乾乾淨淨,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又怎麼會等到李卜來拿人呢?

羅敷點頭,恰好看到李卜正在看她,正起神色道:「李總領都聽見了?」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的一面之詞也不能拿來做證據,這樣,不如就先跟李總領回去協助調查,如果真的與你無關......」

她後半句話是對李卜說的:「李總領再把人完好無損的給本宮帶回來。」

李卜蹙眉,視線轉到周豐身上,語氣一凜:「殿下也說了,臣並不是掖庭局的人,只不過協助孫庭使調查,至於孫庭使要用什麼手段審人這個臣無權干涉,也沒法兒向殿下保證。」

「那你就把本宮的意思告訴給孫庭使。」

人家身邊伺候的人,都喜歡選那種知根知底,聰明機靈的,她倒不同,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的,一個病病懨懨骨頭不足二兩重的少年,偏好倒是與眾不同。

也許是那張清秀蒼白的臉使人動了惻隱之心也說不定呢?

李卜拱手道是,嘴上答應的倒好,只不過擒人離開的時候手下未有半分留情,周豐被他推得一個踉蹌甚至險些摔倒。

素婉大感奇怪:「殿下,您方才不是還說不打算把周豐留在身邊嗎?這又是......」

羅敷揚唇:「你看見方才李卜臉上的反應了嗎?」

素婉搖搖頭:「李總領不是一直都是那副表情嗎?」除了對她笑的時候。

他笑與不笑就像兩個人,素婉有幸都見過,也是見過才明白,原來笑容真的是會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的。

羅敷可看的一清二楚,他適才咬著腮,眉頭微蹙,擺明了是生氣的表情,究其原因,大概是見不得她留用周豐吧。

一開始要見周豐,他確實沒有打算把他留在身邊,可看到李卜對他的態度,她一瞬間想通了,有些事無法避免,也不是只要未雨綢繆就能完全規避風險,與其任由他成為不可控的風險,不如她把這個風險牢牢掌控在手中。

周豐的步子很慢,慢的用「挪」來形容比「走」更加貼切。

李卜提著他,也感受不到什麼重量,甚至推他的時候都怕自己這一掌下去他會被震的七零八落。

周豐不知道餓了幾天,艱難的把頭抬起來,看著李卜,張口道:「我見過你。」

李卜聽見了,沒應他的話,他每天都在宮中各處行走,沒見過他才奇怪。

周豐接著又道:「那日薛將軍派人要帶走長回被五公主攔下,是你堅持要把長回帶回去。」

「你既然看見了,那應該也聽見你那個弟弟撕心裂肺喊哥哥救命了吧?為什麼不出來阻止?」

周豐慚愧的重新低下頭:「因為害怕。」

在宮中生活了這麼久,他已經懼怕於與所有壓在他頭上的權利作對,即便是在那種緊要關頭,他心裡的恐懼仍舊緊緊束縛著不讓他有所行動。

所以後來即便擔心長回,他也隻敢在深夜,悄悄的到公主閣附近看上一眼,也不求真的能看到他,就算是只聽見聲音就很滿足了。

「那時候怕,現在要去掖庭了反而如此坦然。」

李卜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不知是不是常年遭受欺凌與毆打的原因,他的骨架相較於一般的男人要瘦小的多,跟女人無異。

周豐搖搖頭:「也怕,只是知道長回平安,再怕也無所謂了。」

只怕還有一個原因,是害怕也沒法兒表現出來吧,看他說話都費勁,恐怕連個哆嗦都打不起,這樣送到掖庭,要是沒有羅敷那句話,進去挨不了兩鞭就該斷氣了。

掖庭局這幾日抓到了不少人,都集中在一起審訊,才到門口,還沒進去,耳邊就傳來陣陣慘叫,隨之而來的還有鼻尖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兒與夾雜著各種味道的濃烈惡臭,實實在在的人間煉獄。

孫庭使接過獄卒遞過來的帕子擦擦手,又對著鏡子抹點臉上飛濺的血跡,都收拾乾淨了才拱手對李卜道謝:「這兩日多虧了李總領了。」

李卜也跟他客套道:「孫大人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這位是......」孫庭使看著還沒進掖庭局大門就已經半死不活的周豐,奇怪:「這也是嫌犯?」

要不是旁邊有兩個人架著他,他大概連站都站不穩,這樣的人能偷什麼?

「前幾日我見他在公主閣附近鬼鬼祟祟,只是覺得形跡可疑,至於是否是嫌犯,還得由孫大人決定。」接著又不大情願的說出羅敷來時的叮囑:「這個人是五殿下指名要的人,五殿下要活的,如何下手孫大人自行掂量。」

地牢裡又有人抬屍體出來,周豐偏頭去看,正是之前被人押送來的老太監,不過這麼一會兒竟然......竟然就死了?

他心中恐懼更甚,想要逃,但又無處可逃,兩個獄卒過來一人拽他一條胳膊,把他拖進了地牢,身後是孫庭使跟李卜的寒暄,彷彿眼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早就習以為常。

周豐被人吊起來,孫庭使在一眾刑具間挑挑揀揀,為難的不得了,最後乾脆挑了個鞭子,折兩折拍拍周豐的臉:「五殿下要活的,可你這身板兒,我是真怕一不留神就送你去見閻王爺,這樣,我問你什麼你老老實實回答,爭取別用刑怎麼樣?」

周豐點點頭:「我......我說!我全都說!」

他很配合,但孫庭使問的問題卻沒有一個他答得上來的,他說的那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被偷走的東西去了哪兒,幾問下來孫庭使沒了耐心,到底還是用刑了。

李卜看著周豐單薄的身子像紙一樣被抽的左右搖擺,眉目舒展開,可沒欣賞多久,孫庭使撂下鞭子,轉頭無奈對他道:「這......暈了。」

一旁獄卒上前探他鼻吸,搖頭糾正:「沒氣了,像是死了!」

李卜闊步走過去,捏住周豐的臉拍了拍,手觸向他頸側脈管,指尖劃過他喉間時怔了怔,繼而眉頭深深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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