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奸臣肖想本宮》第420章只有我們兩個人
侍衛兩個人一想也是,於是就幫李卜鬆了綁,可沒想到鐵鏈一被鬆開,羅敷就回來了。李卜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腦門上還有汗,但嘴唇卻是白的,明明是虛弱的樣子。
羅敷質問:「誰給他鬆綁的?」
那兩個侍衛低著頭不說話,太醫也戰戰兢兢不敢答,羅敷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鐵鏈重新綁在李卜手腕上:「傷好之前,你就不要想從這間屋子裏出去了。」
李卜剛剛的囂張氣焰消失不見,見到羅敷立馬就像老鼠見了貓,老實的不得了,乖乖兒坐回床上,也不提要出去方便的事了。
「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本宮會叫你們的。」
侍衛連同太醫忙不迭離開。
羅敷拉了張凳子坐在他面前,整整袖子,抬起頭看他:「還是不打算告訴我是嗎?」
李卜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傷會好的,你不用擔心。」
「行,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要告訴我我再來見你,你休息吧。」她說完站起來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李卜不想讓她走,急沖兩步追過去,但卻被手上鐵鏈拽住,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住再無法前進半寸。
身後鐵鏈哐啷哐啷的響,羅敷充耳不聞,甚至都不願意回頭看他一眼。
李卜倒抽一口涼氣,令人意外的,聲音居然染上了些哭腔。
「別走,求你了......」
羅敷僵硬的轉過身:「那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傷害自己?為什麼騙我?」
「我只是......」
話都到嘴邊了,他還是說不出來,頓了頓,最後還是一言不發。
羅敷毫不猶豫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卜望著她的背影頹然坐在地上,手撫上肩上的傷口,放棄了再次把傷口捅開的打算。
羅敷從房間裡出來,讓人繼續回去看著李卜,絕對不能讓他出任何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玉芒一直都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告訴羅敷,他還沒下定決心呢,就見羅敷遠遠走了過來,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殿下......」他上前一拜。
羅敷回過神來,問他:「你的傷可好些了?」
「承蒙殿下照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說完,羅敷便越過他準備離開。
玉芒狠狠捶著手心,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上前道:「殿下,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
「是......關於國公的。」
「關於國公的?」羅敷停下腳步:「他怎麼了?」
玉芒想想還是把自己今日翻窗闖進李卜房間,然後聽到的李卜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她,還有上次在井邊李卜嘀咕的那句都一起告訴了她,然後道:「我一直都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您,但您跟國公之間最為親密,國公的變化想必您應該最為清楚。」
羅敷聽他複述的那些話越聽越覺得迷惑,他究竟遭遇了什麼?求誰再給他一點時間,又是什麼「原來是真的」可他最近明明一直都跟自己待在一起,沒有出去過,更沒有經歷過什麼別的,那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奇怪,好像他自從上次受傷以後就一直挺奇怪的,不但總是黏著她,說話還給人一種好像兩人隨時都會分開的感覺。
玉芒又道:「其實要想知道國公發生了什麼,只要問問國公受傷當天在場的人就好了。」
羅敷實在好奇李卜都經歷了什麼,也不顧才從宮裏趕回來,連杯茶都沒喝一口,就又叫人把李卜受傷那天在場的人都叫了來,挨個兒盤問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一開始都說沒感覺國公有什麼問題,後來在羅敷的不停追問下,有人說:「這麼一問臣好像想起來了,國公醒來之後,問了臣一句臣是誰,臣在國公手下這麼多年,但當時國公看臣的眼神跟問臣的話就好像不認識臣一樣。」
說到這兒立馬有人站出來表示贊同:「對對對,還有,很多事分明是前一天國公才吩咐我們去做的,但等我們做完了去復命的時候,國公又變得好像根本不曾吩咐過我們做這件事一樣。」
接著又有人道:「還有還有,國公還曾問過臣今夕是何年,說因為事務繁忙一時記不起來了,臣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如今回想起來,好像也不大對勁似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羅敷聽來聽去,這狀態還有他醒來後問今夕是何年的那句話,都好像自己當初死後重生時剛醒來的狀態一樣。
一個不好的預感從心頭閃現,她遣散了眾人,一個人在院內踱步,來來回回,最後又回去找了李卜。
她這次平靜多了,臉上還帶著笑,問他:「李卜,你還記得你半個月前給我買的簪子嗎?我剛剛不小心摔了,當初你買的時候說特意找的很有名的工匠,現在壞了,我想讓人把簪子送過去修補,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
李卜迎著她的笑臉道:「壞就壞了,趕明兒我再重新讓人給你做個新的,原先那個就不要了。」
「那可不行,畢竟是你送我的東西,無論好壞我都想留著,就讓人拿去修補,過兩日就修好了,又不費什麼功夫,那個人反而叫什麼?我讓人去找。」
「這世上工匠又不止他一個,也多的是比他厲害的,隨便讓人去找一個也行,何必非要拘泥於他一個?」
羅敷的臉色一寸一寸黑下來:「可我就喜歡那個人的手藝,就問你個名字,有這麼難嗎?」
他道:「我不記得了,當時也是旁人說了來與我聽的。」
他聽得出羅敷這句話中的試探之意,但他不知道究竟那句話才是試探,而且他心思也不在此處,因此應答上未免有疏漏,儘管注意到羅敷臉上的表情,但敗局已定了。
羅敷咬牙切齒的走向他,捏起他的臉,一字一句道:「半個月前你送我的不是簪子是鐲子,也不是你找什麼名家工匠打造的,是你親自做給我的,這麼重要的事,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快就不記得了吧?」
果然是試探,而且令人防不勝防。
李卜嘆聲氣:「你都知道了?」
「你不是李卜!」她很肯定道。
「我是他。」他道:「只不過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他。」
羅敷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忽然鬆開手,一面後腿一面不可置信的喃喃:「不可能!你......你不是死了嗎?跟我一起......從懸崖上摔下去。」
「我是死了,但跟你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或許是老天見我可憐,所以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讓我再見你一面,讓我也嘗了一回被你愛著的滋味兒。」
羅敷打斷他:「你閉嘴!我愛的不是這個你,你......你把那個他弄哪兒去了?你把含思弄哪兒去了?你把他還給你!」
「他?他不就在這兒?只不過你我都看不見,就在你回來之前他還在跟我爭搶這具身體,但懷意,你是最了解我的,我這個人有多麼的不擇手段,我死死霸佔著這具身體,為的就是能再多跟你相處些時日,你知道我為什麼千方百計不想讓傷口癒合嗎?因為我心疼你,傷口一旦癒合,留在這具身體裡的人就是我了,那個他死了,你一定會很難過吧?」
羅敷怔怔看著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我們兩個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你愛他就不能愛我呢?本來我還憐惜你,想著留下他也好,但現在......我打算好好兒養傷,替代他徹底留下來!」
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騙她,她就不會來見自己,一旦傷口癒合,這具身體恢復健康,作為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她所喜歡的李卜會回到身體裡來,而成為外來者的自己就會被徹底擠出去,這樣就再也沒有機會與她相處與她說話了。
他看著她那副被騙的樣子,心頭忽然不忍,但同時也期待著她將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放任傷口繼續惡化,她愛的那個李卜才有可能重新回到她身邊來,但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更不知道這身體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萬一承受不住,那麼愛的不愛的她都會失去。
可如果幫他料理傷口,最後傷好了,但她愛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留下的這個是曾經帶給她無限痛苦,並且時至今日還不知悔改的魔鬼,說不定她好不容易擺脫的那種生活又會回來,漫漫無期的禁錮與控制......
如果還要像上輩子那樣毫無尊嚴的活著,還不如她也從此死了才好。
但......灣灣怎麼辦?
以前她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好怕的,可有了灣灣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灣灣考慮,她不能把灣灣一個人扔下。
李卜佔據主動權,開始逼要答案:「懷意,你想好了嗎?究竟是要他還是要我?還是兩個你都可以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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