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凡當然沒有他說的那樣大方，只不過前面的打壓，是為了現在的雪中送炭，長凡沒有走，留了下來，心平氣和搬了凳子坐在長善的床前。

「我知道我和你之間的誤會，不是僅憑三言兩語就能夠解釋得了的。」長凡野心大，耐力也足夠，能忍。

即便在看到長善這箇舊敵在眼前，他也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我不覺得你和我之間有什麼誤會，而是實打實的仇敵！」長善才不會因為他對自己示好，就順著他說漂亮話。

「等我說完了話，你再下結論也不遲。」長凡依舊原來的那個樣子：

「我承認我是想得到大人的寵愛，但並不是因為嫉妒你，我沒什麼野心，只不過不希望自己被人欺負罷了。」

長善冷哼了一聲：「還說不是嫉妒我，能欺負你的也只有我了。」

「這麼說起來也是，整個長生教除了大人，也就只有你能任意欺負我了。」長凡說道：「但我現在不想再被你欺負了。」

「你以為我你現在能對我做什麼？」

「我也知道我沒辦法對你做什麼，從蘇蘇大人對你如此處置的態度我就知道，除非那個人是長心，誰都不能撼動你在大人心裏的地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長凡才不敢對長善做什麼手腳。

「所以呢？」

「所以我來和你談合作。」長凡信誓旦旦。

「合作，我和你？」長善隻覺得長凡今日是來搞笑的。

「不錯，合作，我幫你除掉長心，你許我安穩度日。」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長善打量著長凡，不得不說他的提議讓他心動。

「就憑如果長心不死，你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長凡一針見血地指出長善的心結所在。

不，更準確的說，這也是長凡的心結，兩個人都明白長心對於蘇蘇的與眾不同，所以也更加忌憚。

「你難道就不想出頭？」長善防備地打量著他，兩個人都是有野心的人，誰都別想糊弄誰。

「如果沒人欺負我的話，我還是很滿意現在的情況的。」長凡意有所指：

「你知道，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我不會選擇這樣一條艱難的路，我需要有一個貼身弟子應有的體面。」

長善不信他說的話，可如果藉此機會除掉長心，那麼長凡這隻螞蚱還能蹦多高？

思忖了片刻，長善鄭重地看著長凡：「我答應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長凡於是將長心打聽秦楚音下落的事情告訴了他，但至於接下來長善要怎麼做，那就不是長凡要管的事情了。

「長善師兄慢用，我就先退出去了。」長凡達到了自己目的，便起身同他告別了。

關上房門那刻，長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長心到底有沒有別的心思，一起都還只是他的猜測。

剛剛在長善面前，他也沒有說太多關於長心的事情，照他對長善的了解，他說的越多，長善疑心就越大。

這樣一知半解的就剛剛好，自己的意圖也不會太明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管長善和長心兩個哪個被打倒，對於長凡來說都是好事一件。

地牢裏，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蒼朧還是沒有理出頭緒，這個陣法極其古怪，和他從書上看的那些，完全不一樣，甚至很多地方完全是相違背的。

「二哥，你有辦法了沒有。」陣法雖然能夠阻隔火柱帶來的傷害，但卻阻隔不了它帶來的高溫和越來越稀薄的空氣。

蒼瀾還好些，但身後的秦楚音和長心已然變得汗涔涔的，此刻已經無力的倒在地上，楊顯之也是滿頭的大汗，他還勉強撐得住。

蒼朧面色沉重的搖了搖頭：「沒辦法。」

秦楚音已經全然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了，環境越來越糟糕，必須要快點想別的法子。

「死心吧，你以為你們這樣可笑得行為，還能成功嗎？」

秦申不抖了，他從地上站起來，第一次在蘇蘇面前挺止腰背，毫不畏懼的看著她：

「是，我知道我的行為是好笑，可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我會更好笑，你這個妖怪！」

秦老爺一吐積壓心裏多年的惡氣：

「不過是個妖怪，卻擅自稱自己是神仙，簡直荒唐可笑，你們長生教欺騙順德府上下這麼多年，不知做下多少惡事。

卻偏偏還滿嘴的仁義道德，噁心至極，連冀州都不敢邁出一步，說白了就是縮頭烏龜，永遠見不得光的老鼠！

這麼多年我若不是為了一雙兒女，忍氣吞聲，否則早就揭露你們的真面目。」

「原來秦老爺年高氣盛，心裏還住著個義士，如今幡然悔悟，要來揭露我的罪惡了。」

「不錯，我已經不打算再忍了。」秦老爺叫囂道，十八年，已經過去了十八年，他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他實在不能再把秘密帶進棺材裏。

「我要揭露你的罪行！我要世人都看清你的嘴臉！」

「好啊，你去吧，你現在就門外喊一聲，我看誰會信你的話。」蘇蘇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老爺像極了一個笑話。

的確，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可是讓他什麼也不做秦申也做不到。

「我已經將我的事情請人寫了下來，要不了多久，整個順德府都會知曉你的罪行，即便是沒有一個人相信我說的話，我也要在他們心裏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即便我今天不能扳倒，來日他人也會看到事情的真相，總會有人相信，你們長生教總會堅持不下去的。」

「你說請的人可是西城的書店老闆林老闆，你要他寫的，可是我手上的東西。」蘇蘇手上突然多出來一張白紙，儼然是秦申接連幾日苦心編撰出來的。

可是它現在不在林老闆的手上，卻在，卻在……蘇蘇的手上！

「這，這怎麼可能。」秦申已經知道他被林老闆出賣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怎麼不可能？你自己不也知道這順德府幾乎全城都是我們長生教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