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慕我？」蘇蘇對長善的這個答案反應的很平淡：「難道你不怕我。」

長善知曉大人不是一般女人，自然不能用一般的手段，他心裏雖然仍是怕她的，但也從蘇蘇的語氣裡聽出了她並沒有不高興，因此膽子也比剛剛大了些：

「作為弟子我當然怕大人你了，怕失去大人的寵愛，怕不能討好大人的歡心，怕自己身份地位不足以配的上大人你。」

長善巧舌如簧，目光裡透著些許畏懼，但還隱藏了額外的一種癡迷：「作為男人和女人，我愛慕你，愛慕大人的絕色容顏。」

他大著膽子，將手伸出，輕輕用手背碰了碰她姣好的面，然後慢慢往下，滑過她修長的脖子，繼而停在她的鎖骨上。

長善沒有繼續向下，又重新回到了蘇蘇的脖子上，五指插入她的頭髮中，慢慢向下梳理，直到手中的秀髮從他的指尖逃離開。

蘇蘇將手放在他的左胸口上，掌下是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你既然這麼愛慕我，那可願意把你的心給我？」

「自然願意。」

長善近乎癡迷的看著蘇蘇，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三分真七分假，可是蘇蘇的美貌是做不得假的，這麼近距離看著她，早已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只要大人高興，我的命也是你的。」

蘇蘇笑著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倒在榻上：「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屋內的溫度慢慢升高，當長善迫不及待的扯掉自己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他突然猝不及防的碰上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直把他嚇的翻身掉了下去。

「怎麼了？」蘇蘇正在興頭上，被長善這麼一打斷，有些不快。

「長，長心……」

他指著盤坐在角落裏，雙手合十，一動不動的人影，剛剛被床幔遮著，他並沒有看到那裏還坐著一個人。

「你管他做什麼？」蘇蘇不以為意的說道：「你還怕他不成？」

長善答不上來，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這是自在不自在的問題，他被長心如古井般的目光注視地十分不舒服。

「上來。」蘇蘇沉聲吩咐道。

長善隨手拿了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前思後想下，還是再次爬了上去。

「長心從前是個和尚，不懂怎麼做男人。」蘇蘇並沒有看長心一眼：「今天你的任務是教會他，明白嗎？」

長善剛剛心裏的那種高興勁已然消散。

原來大人最看重的還是長心，他不過是個用來刺激長心的工具，偏偏他還為此開心了許久，真是可笑至極。

「怎麼，你不樂意？」

「是，長善不樂意，畢竟天底下沒有人會願意做替代品。」長善直視著蘇蘇，這恐怕是他對蘇蘇說得唯一的真話。

蘇蘇挑眉問道：「所以呢？」

「沒有所以，既然是這是大人的意願，長善自然會做好。

而且會比大人你期望的還要好，不僅如此，日後長善也會努力超過蘇蘇大人心裏的那個人，成為蘇蘇大人你心裏最獨一無二的那個。」

「哈哈哈……」蘇蘇仰頭大笑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長心看著面前兩個人，神色沒有一絲動容，他開始默念經文，從《大悲咒》到《清心經》。

眼下是兩具身體抵死癡纏，耳邊是蘇蘇環繞的笑聲，以及長善粗重額呼吸聲。

他心裏明白，那個妖怪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壞他的修行。

但這妖怪從來都沒有搞清楚過他真正的弱點在哪裏。

佛祖說人生有八苦——生苦、勞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而長心自覺除了死苦，他已嘗盡其餘七苦。

既然還能體味到這些苦，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六根清凈，還沒有撇開「貪嗔癡」念，他還不是個好和尚，自然有漏洞可尋。

長心覺得就算師傅還在，他也無法擯棄那些雜念了，他閉著眼睛，加快了誦讀經書，可是心裏到底不怎是一片清明。

那個被他壓製在心裏的另一個自己，隱隱有了超過自己的趨勢，他知道自己沒辦法壓製他太久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收拾好東西，我們連夜離開秦家。」秦司傑帶著一身酒氣跑到莊初蘭面前，她剛打發完院子裏一團糟心事，此刻頭昏腦脹的很。

「相公這是怎麼了，外邊出了什麼事？」她站起來細細詢問道。

「你別問這麼多，隻管收拾東西，以後我們都不會回來了，叫奶娘看好鈺哥兒，我去妹妹那裏一趟，我們帶著她一塊兒走。」

「相公。」莊初蘭喊住他：「天色都這麼晚了，鈺哥和妹妹都睡下了，不如等明天一大早，我們在走也不遲。」

「我是一刻也在這裏待不下去了，阿蘭我帶你們走，帶你們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我們去別處，我們躲的遠遠的。」秦司傑抓住她，近乎瘋狂。

「相公這麼著急，可是外面出了什麼事情。」

「你什麼都別問，我說不出口，我回答不了你，可是我不會害你，走，今晚就走，等我回來，我們馬上就離開。」

「可是這麼晚我們上哪去。」

「我們去你家，再不行就去找間客棧住下，你馬上收拾東西，我們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秦司傑留下這句話，就往秦楚音的院子裏趕去。

「姑爺這是怎麼了，瞧著怪嚇人的，讓咱們收拾東西，還說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少夫人，我們該怎麼辦。」

莊初蘭的視線還跟著秦司傑的身影，聽完流蘇說的話，她也內心裏都是不解和困惑：

「我也不清楚，但是相公他一向穩重，我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想必肯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咱們就先照他說的做，總歸他不會害我們。」

「莫不是秦家又出了什麼事，姑爺帶我們逃難去。」流蘇在一旁猜測。

「你啊，瞎猜什麼，還不趕快來幫忙，等下吩咐奶娘給鈺哥多穿些衣裳，夜裏風寒，別讓他受涼。」

「小姐我這還不是擔心您嗎，原以為嫁到秦家家境殷實，還沒有婆母為難，是來享清福的，如今卻……」

「流蘇！」莊初蘭喝止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