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仙君大人》第316章 眼前人
沈含心面色蒼白,下巴尖尖,看著好不可憐。自從那日周世楠說了決定再不喜歡她的話,他就真的沒有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沈含心嘆口氣,也好,這樣對大家都好。
「小姐,我聽平安說那個蒼瀾也去書院了,是作為那個叫什麼蘇辭的書童。」
冬雪不滿的嘟囔著,想到這幾天楊公子每天回來臉上掛著的的笑,雖然很淺,但她還是感受到了楊公子心情不錯。
在看看小姐憔悴的樣子,心裏不平極了,但又不能不把她知道的告訴小姐,真是氣死人了。
「嗯,我知道了。你等下幫我收拾東西,我也耽誤許多天了,明日和我一起去書院吧。」
「可是小姐你還沒養好。」
「不要緊的,我心中有數,總是悶在院子裏也不大好,去書院裏散散心也可以。」
冬雪眼睛亮了,沒道理她和小姐要一直悶在院子裏,哀哀怨怨,傷心又傷身。
正好她聽說國子監裡有不少人優秀的青年才俊在,沒道理楊公子能盯著蒼瀾看,她家小姐就不能盯著別家的少年看。
這樣才公平。
於是冬雪高高興興地應了聲好,歡歡喜喜的回屋子收拾東西。
天氣愈發熱了,學堂旁的柳樹裡不知藏匿了多少隻知了,它們一聲賽過一聲,似乎在暗自自較量。
蒼瀾盤著腿,同其他公子的小廝坐在學堂後面特意辟出來的一方地方,在斑駁的樹影中睡的暢快。
堂上葉先正念著她聽不懂的話:
「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
……」
蒼瀾發現凡間的夫子和她們天虞山的夫子還是很有共同點,比如這催人入眠的功效,一點都不亞於蒼衍老頭。
另外一點就是……
「哪位同學來為大家解說一下這句話的意思。」
這叫人站起來回答問題毛病。
好在她現在不是學生了,不用有這個擔心。
蒼瀾摸了摸自己嘴角的口水,繼續仰著頭,讓自己遊離在半睡半醒之間。
「先生我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蒼瀾覺得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奈何眼睛像是被什麼黏住了一樣,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她索性就放棄掙扎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所以君子治理天下,先修養自身的德行,並從老百姓那裏得到確認。
用夏、商、周三代先王的做法來考察而沒有錯誤,立於天地間與天地相合而不違背,質問於鬼神幽靈而沒有懷疑,百世以後待到聖人來驗證也沒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
「善!」葉先眼裏滿是讚賞,本來他對這個沈含心還抱有懷疑,現在看來是個不錯的苗子,只可惜是個女兒身,不能走科舉。
「順便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從長安府來的沈從君,會在這裏同大家一同學習一段時間。」
沈含心拿給葉先的引薦信中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女版男裝只是為了行事方便,所以也就沒打算瞞著他。
沈含心從善如流的對著大家一禮,頗有風姿,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上午的課就要結束了,葉先佈置完當日的課業,卻沒有放大家離開:「我這裏還有兩件事需要交代給大家。
第一件事,就是安全的問題。想必大家也聽說了關於董佑澤和孫仲奇的事,這些天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大家就儘可能的不要外出。
尤其是住在六道巷附近的同學,殺害他們的兇手還沒有抓到,大家不要掉以輕心。
就算真的有事,要最好在天黑之前回去。
馬上就要考試了,不要在這節骨眼上出什麼岔子,爾等可聽明白了?」
「是,聽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葉先掃視著一眾學子,搞得大家心裏不免慌慌。
先前的事情都已經夠嚴肅了,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還不知道有多嚴重。
「第二件事情就是咱們書院一項傳統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七夕。
書院裏除了白日裏的灑掃和夜裏的祭祀和詩酒會,這一次還要求大家出個節目,內容也已經定了,就演繹最傳統的牛郎織女的故事。」
葉先剛說出口,滿座嘩然。
蒼瀾終於被著叫鬧聲給吵醒了,一臉茫然地看著大家,不知在興奮什麼。
「可是先生,咱們書院裏沒有女子,誰來演那仙女呢。」
「當然是你們來推舉人選了。」葉先撫著鬍子笑著道:「大家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不容易,待考試一過,便又散落到天南地北去。
以後還能不能相見都很難說。」
話題突然變的傷感起來,學堂裡坐著的每個人,先是同窗,又是競爭對手,以後也可能是同僚,到最後或許還會因為政見不同,成為敵對的關係。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葉先的話落,楊顯之便順口念出了這樣一首詩來,一時間屋裏愈加靜默,只有蒼瀾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怎麼說舉辦節目說的好好的,就開始念起詩了。
還有為什麼大家興緻都不太高,讀書人的心思好難懂~
「好一句不如惜取眼前人。」葉先稱讚道,不過他的目的可不是要故意惹大家傷感的,他趁機打破著傷感的氣氛。
「大家也不用這麼難過,那一天不是還沒來呢,與其在這裏傷春悲秋,不如好好把握有限的時間,珍惜眼前人。
距離七夕不到半個月了,大家還是趕快將任務分派起來吧。」
「先生,我也要參加。」蒼瀾舉著手,扶著牆根站了起來,能和他家仙君大人一起的節目,怎麼能少了她。
「你?一個卑賤的小廝,也配?」
不等蒼渝和楊顯之替她出頭,蒼瀾就先懟了回去:「我卑不卑賤的,還輪不著你來定義。但我能肯定,你一個讀書人能說出這種話,是挺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