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表露出來。」沈含心想起在天界中的那麼多年，看著尊貴無比，但實際卻沒有多少溫情可言。

天后生怕她步了母親的後塵，無時無刻不在她耳邊提醒著她：「你的婚事不要著急，姑祖母總會為你挑選一個德才兼備，配的上你的人。」

但天后卻從不問她有沒有中意的人，沈含心心裏想的什麼一點都不重要。

「我從來都沒有阻止你喜歡誰。」周世楠沉聲開口。

「可你卻常常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沈含心仰頭看著他：「你希望我對你愧疚嗎？你做到了。」

「讓你困擾了。」周世楠也同樣看著沈含心，眼底有些悲傷：「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沈含心突然底下頭，她已經沒辦在看那雙滿是對她深情的男人。

「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只需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顧慮我。」

這句話叫沈含心一瞬間淚崩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

「我的心早就已經給了別人了，我沒辦法在喜歡你了。」

「我知道。」周世楠看著她這樣，有些心疼的將她輕輕地攔在懷裏，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前，渾身有些抗拒。

「不用害怕，我會一直在的，就算你喜歡別人也不要緊，我在的，我不會離開你。」周世楠輕拍她的後背，讓沈含心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

兩個人靜靜地擁抱著彼此，給這無邊的夜色平添了幾分悲涼。

「老李頭，你今日怎麼不擺攤了，你這懷裏抱的什麼東西，可是去哪發財去了。」同一條街裡賣早點的張嬸忍不住喊住行色匆匆的人。

「不過說來也奇怪，今兒街上的人可真是少的可憐，往常就沒有這樣的時候。」

老李頭驚訝的看著張嬸：「難道你們還不知道。」

旁邊幾個攤販見老李頭這麼問，不免起了好奇心，都聚了過來，反正一早上也沒什麼生意，倒不如一起說說話。

「聽你這意思莫不是真有什麼好事不成，快說給大夥聽聽。」賣豬肉的老楊也忍不住開口。

「是秦家，秦家在長生教派發東西呢。」

一說到秦家，眾人面色就又是一遍，大家臉色訕訕，都下意識的往自己攤位上走去。

「呵呵，秦家，秦家怎麼又派東西了。」張嬸笑的十分牽強，她低著頭，用抹布假裝擦著桌面，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倒不是她看不上秦家派發的東西，實在是這才剛出了前幾日的事，他們哪裏有那個臉面。

連帶著對老李頭懷裏的東西也不感興趣了。

老李頭卻像是看不到大家的神色一樣，熱心的和大家說著他自己從旁人那聽來的消息：

「我還當你們都知道呢，這秦老爺為了感謝聖女大人保佑順德府免遭水患，要在長生祠裡舉辦法會，凡是到寺廟裏誠心祭拜大人的人，都能得到好處。

這還是昨天我家那口子從鄰居那裏聽說的，我這不一大早就去看了。」

「老李頭，不是我說你，這秦家才出事幾天，當初咱們可沒少……」張嬸將手中的抹布往案板上一拍，剩下的話她沒說完，但現場的哪個不明白。

「你也不怕秦老爺在他給的東西裡下毒，反正給我我是不敢拿回家的。」張嬸在自己的長木凳上一坐，瞧著二郎腿，一邊將案板上的東西又調了個位置。

老李頭面上也有些窘迫，但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秦老爺那麼善良，才不會和我們這些人一般見識呢，他可是我們順德府有名的大善人。

再說了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提那個幹什麼，更何況秦老爺做法事，聖女娘娘可在跟前看著的。

你就算不信秦老爺，也不該不信聖女大人。」

老李頭將懷裏的灰色布袋緊了緊：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耽誤了十斤白面的風險，又看咱咱們相鄰多年的份上，才和你們說這些的，你們要是不想聽，我這就回了。」

老李頭作勢要走，卻忽然被張嬸攔下：「怎麼回事，十斤白面，你沒開玩笑吧。」

到底還是被老李頭十斤白面給動搖了心思。

「再說之前，讓我先跟你討碗水喝，我這急的要趕回家去喊人，實在是顧不上。」老李頭舔了舔有些乾的嘴皮。

「你個老李頭，還擺起架子來了。」話是這樣說，但張嬸還是給他從木桶裡打了一碗溫水：「給你。」

老李頭一手緊抱著布袋，一手端起碗大口喝了起來，十分愜意的呼了一口氣：「今兒只要去長生教祭拜了聖女大人，每個人就能領這麼多麵粉。」

老李頭乾癟消瘦的手比劃了個五。

「五斤！秦老爺是瘋了不成？」張嬸聽著這個數字就有些發暈，她一家三口一年的能吃的白面也就十斤，還得摻著玉米麵粉在裏頭。

「是啊，五斤。」

「老李頭，這是真的嗎？」這時候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的老楊也湊了過來。

「我騙你你們做什麼，這不東西我都抱回來了，還有假不成。

我可是一大早就和我家那口子就到長生教門口等著了，就是排隊上香和排隊領東西的時候，太費時間，不然的話我早都回家把我老娘和小孫子帶了去了。」

看著老李頭懷裏的東西，大家不免又相信了幾分：「不知道現在去，還來不來的及。」

此刻大家看著老李頭滿是艷羨，剛剛那絲對秦家的愧疚，都統統拋在了腦後，隻恨自己沒能早點知道這個消息。

「來得及，我瞧著秦家不停地用馬車往長生教拉著白面呢，就算今天來不及，明天也來得及。」

「明天也有。」張嬸更驚訝了。

老李頭笑的愈發得意：「不止明天有，後天，大後天也都有，法事一共七天呢！」

「七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止呢，且每天派發的東西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