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蒼瀾徹底坐不住了，「仙君大人才不是和你一樣膚淺的人！」

「你看你看你看。」蒼墨一口氣連說了三個你看。

「你這樣就又和人家有了差距。」

「我哪有？」蒼瀾也不管那麼多了。

「你什麼時候聽見過沈含心這麼大聲的說話。」蒼墨反問道。

「我……」蒼瀾還真說不上來，好像沈含心即使在生氣的時候，也是一副溫言細語的模樣，說話從來沒有像她這樣。

她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

「我沒有。」

「這不就對了。」蒼墨知曉她聽了進去，繼續說道：

「你再回憶回憶沈含心是怎麼走路，怎麼吃飯，怎麼說話，怎麼笑的，你在想想你自己，同樣的事情你又是怎麼做的？」

她走路一蹦一跳的，吃飯是狼吞虎咽，時常吃的一臉的油，說話怎怎呼呼瘋瘋癲癲，碰到覺得好笑的事情，嘴巴張得能夠看到自己的喉嚨……

五哥不提醒還好，這麼一提醒，蒼瀾隻覺得自己臉都丟到家了。

「你懂這叫什麼？這就叫氣質，是融在人家骨子裏的，一抬手一提足都叫人賞心悅目。」

蒼墨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種古板的大家閨秀，那可不是我喜歡的。

沈含心她妙就妙在，那些旁人眼裏大家閨秀該有的禮儀和氣質她都有，此外她還有那些人沒有的靈動。

反正我也說不上來，那種韻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總之就是比旁人好好。」

不然蒼墨也不會一眼看中她，雖然他如今對她沒了那種心思，不過美人嘛，在他這裏本就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多看看對眼睛好。

聽完五哥說的這一番話，蒼瀾心裏沮喪極了，她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五哥，她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好嗎？」

「那還有假？」

咚一聲，蒼瀾喪氣地將額頭餓在桌子上。

「那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說完，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壞了，打擊的太狠了，蒼墨心裏一驚，轉而開始安慰道。

「其實也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真的！」蒼瀾已經打不起半點精神，抬著眼皮看他。

看著她這麼沒精神，蒼墨神色鄭重地保證道：

「那是自然，你別忘了你五哥是誰，天虞山最受女妖們喜愛的蛟人族五殿下，教你拿下區區一個凡人，那還不是不在話下。」

「真的。」蒼瀾半信半疑的。

「當然是真的。」蒼墨把人從桌子上拉起來：「等吃完飯，我帶你去買幾件素凈些的衣裳，你瞧你穿的這樣色彩艷麗，和你的鱗片一樣。」

蒼墨自知小彩蛟最忌諱別人說她龍鱗，因而他趕忙把話題引到別處：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咱們今天就先從衣服上換起。」

不過因為蒼瀾如今心裏滿是怎麼改變自己，所以也沒將五哥的話放在心裏，聽聞他有了法子，此刻眼睛也終於亮了起來，也總算有了胃口。

「我都聽你的五哥。」

蒼墨見她吃的高興，難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於是裝作不在意的試探道：

「反正我也知道你下山是為了什麼，索性你將二哥是怎麼幫你下山的也一同告訴我唄。」

「其實也沒什麼，我在家對父王母后說決定放棄喜歡紫陽仙君了，想去外祖家散散心。

二哥又幫我在父王母后面前保證一定會看管好我，還保證這段時間多幫我介紹一些青年才俊叫我挑選，說不定就能遇到中意的人。

而後到了外祖家，我在那裏呆了幾天，便借口想母后回家了。

反正祖母成日裏待在谷中不出門，只要二哥不說，想來不會被拆穿的。」

「那之後呢？」蒼墨接著問。

「隻後我就被二哥封了法力，他怕我在凡間胡來，讓板牙他們看著我。」

蒼瀾一邊吃飯，一邊將所有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可是說著說著，她便沒了什麼胃口。

「我們在凡間遇到了魔族的人，先是花株為了救我，內丹損毀，整個人魂飛魄散了。

接著是板牙靈吉為了將我從青龍肚子裏救了出來，板牙內丹損毀，無法化成人形，而靈吉也受了不輕的傷。」

蒼瀾低著頭十分自責的說。

「都是我害他們的。」

「你不要亂想，是魔族他們胡作非為，你只不過是想要阻止他們而已。」蒼墨拍了拍她的肩膀。

「照你這麼說，現在整個凡間亂的很，我有點後悔答應你了。」他面色沉重。

「五哥。」蒼瀾隻喊了一聲，別的什麼都沒有說。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蒼墨知道自己勸不住她，也曉得她心裏的不好受，便沒有繼續在這方面逼迫她。

「那照你剛剛說的那些，二哥不是都決定帶你回家了嗎，你怎麼又出現在了京城？難道你又是偷跑出來。」

不是蒼墨不相信她，是按照他對蒼瀾的了解，她還真的能做出來。

「五哥說什麼呢，我是那種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嘛。」蒼瀾不滿地看著他。

但蒼墨用眼神回應了她剛剛的問題：「沒錯，你是，不用懷疑！」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蒼瀾有些惱怒五哥不相信她的樣子，但是這次，她說的是真的！

「是二哥看我成日悶悶不樂，才放了我離開的，不信你回去問二哥看是不是這樣。」

蒼瀾剛想要提高聲音，又想起剛剛五哥那些分析，聲音又低了下來。

不過確實和他們說的那樣，自從蒼朧帶著蒼瀾離開順德府後，蒼瀾就沒再笑過，就連吃飯也吃的極少。

蒼朧一開始覺得她可能一時不習慣離開，正打算帶她在人間多走走多看看，消遣消遣。

但看著她一日比一日愁苦的臉，便心裏不忍。

「罷了，小九長大了，二哥能夠拘住你的人，卻拘不住你的心。

你回去尋他吧，不必在我這裏正日愁苦著臉。」

那時候蒼瀾有些不可置信，還有許多捨不得：「二哥，你這是……」

「先前的賭注作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