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蒼瀾來說是好事，對於旁人來說就未必了。

可蒼瀾沒有想那麼多，她在旁人的注視下，笑呵呵地將四個元寶都攏到了她身邊來。

「姑娘可還要繼續？」夥計笑嘻嘻地問著。

「那是當然。」她還沒玩過癮，怎麼會這麼快放棄。

不過因為有了先前的教訓，她這回隻拿出一個元寶來，仰著下巴對夥計說：「開始吧。」

「好嘞，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夥計在空中搖了搖，放下。

「武姑娘，這次您是壓大還是小。」

「我……」蒼瀾有些猶豫，回頭看著五哥一副不關他事的樣子，便咬了咬牙，將那枚元寶放了上去：「我還押大。」

身邊的人也紛紛下了注，有的人隻覺得這小姑娘剛來，運氣好，有了上回輸的經驗，便跟著蒼瀾一樣押了大上。

還有人覺得，她不過只是碰了運氣，這回絕不如上回那般走運，便還如同上回那般，押了小上。

夥計掀開了碗，吆喝道：「二，三，五，小！」

蒼瀾不由失落起來：「五哥，我輸了。」

還不等蒼墨說什麼，那夥計便開始勸說：「武姑娘也不要氣餒，賭坊裏面，本就是有輸有贏。

說起來姑娘還是幸運的，不還白得了兩枚元寶，是賺的，不虧。」

「無事，繼續吧。」等夥計說完，蒼墨才對蒼瀾說了這麼一句。

夥計便又開始吆喝。

這期間，蒼墨就開始同蒼瀾講這裏頭的貓膩。

「心情如何？」

「忽高忽低的，原本也不覺得這東西有什麼，不過就是猜大，猜小。

但剛開始贏得時候，開心的不得了，後來就開始憂心這傢夥搖出的東西是不是我想要的。

若不是，這心裏還覺得氣惱的不行，完全被它牽著鼻子走。

我不大喜歡這種感覺。」

蒼瀾一邊說，一邊又放了塊銀子上去，這次她壓的小，開出了大。

又輸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這賭坊本來就是這麼一個套路。

先讓你贏上幾次，嘗些甜頭，等時候差不多了，便開始叫你輸。

許多人就是因為嘗過了先前的甜頭，即使輸得再狠，卻還總癡想著能贏，將之前的帳給抹平。

於是越陷越深，到最後不得不開始變賣家產，甚至賣兒賣女的地步。」

蒼墨施了個小術法，這話只能他和蒼瀾兩個人聽到。

「那這豈不是害人的生意。」蒼瀾看著那夥計的臉色都變了。

「也不盡然。」蒼墨看著周遭叫喊的癡狂的人，

「若不是他們心生貪念，或是儘早止損，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

「那五哥你是什麼意思？」蒼瀾更不明白了。

「替天行道的意思。」蒼墨看向她，將人推到一邊：「今日來，除了為你賺衣裳的錢，也是為了叫你知曉些人間的險惡事。

如今你已經知曉此間事，那就站在一旁看著吧。」

蒼瀾被五哥推到一邊去。

兩人說話間，蒼瀾將手頭僅剩的兩塊銀子也給搭了進去。

「本錢沒了，不知武公子和小姐是否還要繼續？」

夥計今日沒賠錢出去，心情好極了。

「自然要，不過這回換我了，看來小妹的運氣比不上我。」

蒼墨笑著調侃著蒼瀾。

「不過我身上帶的現銀不多，煩請莊家借我些本錢，不多十兩便可。」

夥計原以為今日碰見隻肥羊，沒想到穿的不錯，這塊連銀子也沒有了，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隻依舊笑嘻嘻地回他道：

「當然可以，不知道公子準備拿什麼做抵押。」

蒼墨想了想，「門外有一匹馬，可以先暫時遞給你們。」

那是蒼瀾的馬，她本想說什麼，但看著五哥的樣子又不像是沒把握的樣子，索性沒有開口。

「不好意思，武公子，一匹馬也就七八兩的價格，小的只能抵給你五兩。」

「也好，那就五兩吧。」蒼墨也沒討價還價：「不過這次我不壓大小，我押這個。」

他將手中新得來的銀錢通通壓在了豹子兩個字上。

「這是什麼？」雖然剛剛夥計有解釋過，但是蒼瀾一下子就忘了。

「這個就是需要搖中三個相同的點數，比如三個都是為一點或是兩點……」

蒼墨給她解釋道，而後催促夥計：「開始吧。」

那夥計隻覺得這位武公子看起來聰明伶俐，卻不想是個傻得，他本來還想叫他不要輸的太過淒慘，沒想到他卻是個貪心的。

那就怨不得他了。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夥計快速的吆喝道：「二，二，二，豹子！」

報完點數，夥計自己先愣住了，他明明搖的是二三四，怎麼會……

「發了，發了，這人可發了，五兩賠十八，那可就是八十兩。」

「莊家，愣什麼，快數錢。」

旁邊的人催促道。

那夥計這才點了錢數推到蒼墨面前：「武公子果然好運氣。」

「還好。」蒼墨臉上沒什麼喜色，拿出一塊銀子還給他：「這是剛剛借你的錢。」

「不知公子這回押什麼。」夥計雙手接過，心裏不免有些壓力。

「就都壓押順子吧。」蒼墨一股腦將年前的銀子通通推了在了順子上。

「噯，這小子不會真以為自己運氣好吧，贏一回還不趕快見好就收，居然還這麼貪心。」

「可不是，我看這些銀子都得打了水漂不可。」

蒼墨沒有管別人說什麼，他已經下定了主意。

一旁的蒼瀾不動聲色的扯了扯他的袖子，蒼墨低下了頭，只聽她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

「五哥，你作弊！」

別人看不出來，她可是看出來了，五哥剛剛偷偷的使了法術，改了結果。

「這不公平。」

蒼瀾語氣裏帶著些指責。

蒼墨笑了笑：「傻丫頭，那也是他們自己先動了手腳，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我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贏別人是他們本事大，如今我不過是技高一籌罷了，怎麼能說是耍賴。」

「這……」被五哥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反正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沒必要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