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雲臉上表情只是越來越凝重，這個回答對於他卻一點都不輕鬆。

一邊是親姐姐，一邊是全家人的性命。

一遍是道義，一邊是親情。

再沒有什麼能比這件事還要讓他難以選擇了。

不一會，凌雲頭上就出了細細密密地汗來，他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只能做出一個選擇來。

「哎呀，凌雲你不用這麼緊張，皇上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你只要實話實說就好了。」蒼瀾看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頭上的汗也越流越多，便上前寬慰道。

凌雲心裏更加過意不去，如果讓阿姐知道自己為了保住她而害了蒼瀾，阿姐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就算他說出了真相，皇上又會不會因為樂陽公主是他姑姑的而選擇包庇她呢。

那麼到最後，危險的還是只有自己一家人而已。

「凌雲，凌雲，你怎麼了？」蒼瀾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來，她剛剛說了那麼多的話，凌雲都沒有搭理自己。

「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凌雲抬頭對上蒼瀾關切的眼神，難堪的將頭撇向了一邊。

「凌雲，你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趙旭也看出凌雲的為難來，莫不是真有什麼隱情，他用懷疑地眼神掃了一眼蒼瀾。

但這個小丫頭一臉不知情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那麼這個凌雲又是再怕什麼。

撲通一聲，剛剛才從地上站起來凌雲又重新跪了下去。

「啟稟皇上，卑職在回答皇上的問題之前，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能答應。」

「哦？」趙旭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今天遇上的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是覺得他這個皇帝好說話，沒脾氣不成？

「不知道你又是憑得什麼和朕來講條件。」

蒼瀾最開始表現出對趙旭無所畏懼的樣子，趙旭還能說是新奇，好玩，有趣，但又來了一個和蒼瀾套路一樣的人，趙旭就不會再和先前一樣有那種感受了。

他只會覺得他這個皇帝沒有威嚴，誰都能來挑釁。

「卑職不敢和皇上講條件，卑職只是希望能得皇上一句保證以及一個公道。」凌雲將頭放的更低。

「這話怎麼說。」趙旭聽出了凌雲的言外之意。

凌雲沒有回答，而是道：「還請皇上先給卑職一句保證，皇上一言九鼎臣相信皇上不會也不屑戲弄卑職這樣一個小捕快的。」

看來是相當棘手的事，趙旭也不再猶豫直接應了他：「只要你所說是真的，朕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卑職謝過皇上。」凌雲誠心誠意的磕了一個頭，而後起身回答最前面的一個問題：「三四天前卑職在自己家中，並沒有見到蒼瀾姑娘。」

這下不止蒼瀾驚了，皇上也驚了。

她自己點名道姓找過來的證人，現在卻反過來指認她。

「你在說什麼呀，凌雲，那天晚上我明明掉進了你的屋子，你還和那些人動手了呢，你怎麼能說沒有呢，你……」

「蒼瀾姑娘。」凌雲抬眼打斷了她的話：「你莫要著急，容我把話說完。」

「那好，你說吧。」蒼瀾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剛剛要說那樣的話，但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方才有人叫人拿著這塊布條找到我，威脅我，叫我說出剛剛那番話來，否則叫家姐的性命就不保了。」

蒼瀾跳了起來：「什麼，他們抓走了凌蘭，還用凌蘭姐威脅你。」

凌雲複雜地看著蒼瀾吐出一個是字。

他是想選擇阿姐的，可是如果讓阿姐知道，他是犧牲蒼瀾才換得他們一家的平安，阿姐只怕，只怕……

不原諒他還是輕的，恐怕阿姐還是要拿命去還。

為了良心過的去，為了阿姐心安，他隻好選擇吧真相說出來，保護蒼瀾。

如果阿姐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凌雲只求皇上能夠嚴懲樂陽公主，如果皇上礙於情面的話，那凌雲他有的也就只有這條命了。

他會拚了這條命來給阿姐報仇的。

「放肆！」趙旭聽了凌雲說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姑姑也太不拿朕放在眼裏，也太不拿律法放在眼裏了。」趙旭震怒，「你起來吧，朕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汪公公，去把他們帶過來吧。」

三個人很快就被帶了上來，一上來蒼瀾就感受到了樂陽公主那怨毒的眼神，是恨不得將她拆骨剖腹的感覺。

蒼瀾也不怕她，直接將樂陽公主攔下，迎著她的目光質問道：「你把凌蘭怎麼樣了，快放了她，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樂陽公主第一時間看向了凌雲，譏笑道：「你居然不顧你相依為命的姐姐，卻護著這個你認識沒幾天的人，果然是富貴迷了眼，連親人都可以不管不顧。」

她就不一樣了，她願意傾盡此時的富貴，都要換回她的庭兒。

可是她毫無辦法，毫無辦法……所以就只能讓這些人去死，去陪著她的庭兒了。

凌雲沒有理會樂陽公主的諷刺，他相信阿姐會明白他的苦心：「公主，你要找的人是我和我家裏人沒有關係，請你放過我阿姐，我阿姐他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擔心你阿姐了？」樂陽公主挑著眉，目光不屑地看著凌雲：「早幹嘛去了。」

「胡鬧！」趙旭手拍桌子，心底對這個姑姑的厭惡達到了極點：「你快些將人放了，你是堂堂大周朝的公主，怎麼能至禮法於不顧，你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那皇上是不是能將害死庭兒的兇手處死！」樂陽公主指著蒼瀾。

「放肆，你當皇宮重地是什麼地方，能允許你和朕這樣討價還價。朕看在你是朕姑姑的份上，才處處給你留情面。

又看在康柳庭人已經死了的份上，想著在給他留些體面，你不要不識好歹，倒時候真的追究起來了，朕那柳庭表兄，死後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樂陽公主仰頭大笑起來，她笑的眼睛都紅了，太頭反問道：「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