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朱顏喊住正打算離開的人。

「還有什麼事。」蒼瀾將名冊丟給靈吉，回頭看他。

「前兩天你們不是說，要我們幫忙盯一家人，剛剛那邊的人來說，那家人搬家了，挺倉促的，對外說是老家裏的老人過世了，打算回去看看。

我是想問你還要繼續跟嗎？」

朱顏說完就的等著她回答。

蒼瀾想起那日在街上見到十三娘的事，這幾日忙著解決案子的事，一時沒能顧上。

怎麼會這麼巧，那日剛剛見過，這麼快就要搬走，想來是被人威脅了。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否決了朱顏的提議：「不必跟著了。」

繼續跟下去，難保不是害了那一家人，反正如果那日她見到的人果真是十三娘，或者她真的出了什麼事，只要人還在京城，想來以後都是會見到的。

將這件事交代清楚之後，蒼瀾就朝著國子監出發了。

繼上一次蒼瀾只不過隨意走走都能撞到什麼重要的人來，她就愛上閑逛。

她凝眉走了一會，最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轉過頭對著身後的靈吉道：「你也別跟著我了，你回去幫我問問五哥或是三哥，有沒有一種功法是專門吸食女人來修鍊的。」

這些天，她每到傍晚的時候，都會去國子監找楊顯之，她就算去的晚，楊顯之便會在書院那裏多等她一會。

未必能見到三哥，索性就派靈吉去問，這一來回的也很方便。

「可是小姐你一個人。」靈吉並不放心，上回他因為害怕暴露自己而中途離開的事，在他心裏擰了個疙瘩。

「這青天白日的，你怕什麼。」蒼瀾反問道：「只要不是遇到妖怪，那就一切好說，再說我打不過這些凡人，我還跑不過嗎？

行了，把名冊給我，你快去問吧，你現在耽誤一會，就遲回來一會。」

靈吉在蒼瀾的勸說下，還是讓了步。

打發走了靈吉，蒼瀾又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順便聽一聽，這些人都說了些什麼。

她聽到有人說自己賭輸了錢說自己最近運氣壞的很，逢賭必輸，那人還說要是在贏不了，他就得籌劃著賣兒子了。

反正他有三個兒子，賣掉一個小的，還是能接受的，他生活負擔還能輕一些。

蒼瀾此時正在一個水果攤前挑桃子吃，打算等下帶給楊顯之吃，但聽了方才那個人說的那句話，她氣的差點沒捏爆手上的桃。

看的那水果小販一臉畏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桃子哪裏得罪了這個看上去臉圓圓的姑娘，才露出那麼猙獰地表情，叫那商販完全不敢大口喘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姑娘，你到底買不買桃啊。」

「買。」蒼瀾的詭異行動引起了一旁人的注意，但是看到是一個長相稚嫩的小姑娘，幾個大男人並沒有放到心上，隻當是哪家嬌養的小姑娘正鬧脾氣呢。

「害，你這老傢夥，消息不靈通了是吧。」另一個抱著裝著酒的葫蘆笑的嘿嘿哈哈的，「現在兒子哪有女兒值錢，你可知道現在一個女兒可是值老鼻子錢了，一個女兒的價格能換三個賣兒子的錢，

你那個三個兒子……不如一個女兒精貴。」那人擺手。

那頭幾個人又繼續說他們自己的了，蒼瀾越聽臉色越黑，小販抖了抖硬著頭皮問：「要幾個？」

「這兩個給我裝起來。」她把自己挑好的兩個拿出來，叫小販裝了起來，然後指著剩下的道：「我都要了。」

小販開心之餘又犯了難，這麼多東西這姑娘可帶不走的，不過沒關係，他可以給她送到家中：「姑娘你等我收拾收拾，我給你送到家裏去。」

蒼瀾丟給他一塊碎影子道：「不用。」然後隨手拿起一隻桃子，朝著那群嘴巴很臭的男人砸去。

被砸的人嗷一聲，仰面倒在地上，進而一道中氣十足地暴怒聲響起：「是誰，是誰砸我。」

「是本姑奶奶我。」蒼瀾砸出去一個，手上又拎起一個，這一回砸的是那個喝的醉醺醺說女兒比兒子值錢的那個。

再然後是旁邊多多少少參與到剛剛那個話題裡的人，都一一被蒼瀾拿桃子爆了頭。

「我叫你們去賭錢，叫你們去賣兒賣女，好好的營生不做，叫你們走歪路。」

蒼瀾一邊罵一邊砸，猶自不解氣。

「憑什麼你們犯了錯，叫孩子來擔這個責任，也不覺得丟臉。」

那些人被砸的急了，一邊躲一邊罵：「哪裏來的丫頭片子，多管閑事管的我頭上來了。」

這人不說還好，越是反抗越是被砸的很。

「是啊，我就是多管閑事怎麼著了。」蒼瀾武功實在一般，但大人這方面她準頭好，力氣也還算大，一砸一個準。

那人本想擼起袖子將好好教訓蒼瀾一頓，但一旁的人拉住了他，叫他不要衝動。

這人一看就是來頭的，不是他們這些小老闆姓能惹得起的。

「哼，今天就看在你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的份上，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說完這人被朋友灰溜溜地拉扯著走了。

蒼瀾這才拍了拍手，停手了。

無視一旁嚇得說不出話的小販，走到旁邊的小茶肆裏頭在桌子上放了兩三塊碎銀子，「攪合了老闆的聲音，對不住了。」

說完又回到攤位上，無視眾人訝異的目光，拿起水果小販手中包好的桃子，轉身就要離開。

那小販才回過神來：「姑娘你的桃。」

「剩下的不要了。」蒼瀾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乖乖，這年頭人家說個閑話也要莫名其妙地挨頓打，小販忙捂住嘴，以後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別一不小心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小販不理解蒼瀾的做法也是你，能夠理解的，畢竟在他的觀念裡，如果活不下去的人家，賣兒賣女也是正常。

被賣掉的兒女如果際遇好，入了貴人的眼，說不定一下子身份就不同了，何必全家人一起等死。

至於那些因此而喪命的，這種情況也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了，反正人要是是為自己找借口，總要多往好的地方想想。

這樣一句命不好，也就怪不到自己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