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也好不怯懦地回望著對方，她雖是笑著的，但眼底儼然是一片死寂。

「你就是杜海棠吧。」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

「你是孟長君的？」杜海棠沒有斥責蒼瀾的無禮，默認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從前事情的人很少，在京城的更不多，這個年輕的姑娘卻知道的這樣清楚。

她想她一定和孟長君有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朋友。」雖然不高興，蒼瀾還是回了她的話，不過也僅此而已了：「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唐苑他人呢，叫他出來見我，別以為他躲在屋子裡就能逃過去。」

杜海棠笑了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姑娘隨我進來吧。」

不管蒼瀾說話怎樣不客氣，杜海棠依舊是那副樣子，這叫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卸了力氣。

但是蒼瀾仍舊不願意動，畢竟這個女人從孟長君那裡搶走了唐苑，她雖然不會對她做什麼，可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姑娘是打算這麼一直耗下去嗎？」杜海棠開口。

蒼瀾才勉強開口：「我就不進去了，你叫唐苑出來見我就可以了。」

「你可以見他，不過得你自己去。」杜海棠說完慢慢轉身，「至於姑娘要不要見他，就看姑娘自己的。」

她說完這句話，被婢女扶著慢慢往裡頭走。

「哼，進去就進去，難不成我還會怕了你們兩個不成。」蒼瀾摸了一下鼻尖，大步跟了上去。

門口看熱鬧的人還沒有散：「唐苑，唐苑是誰啊，怎麼沒聽過。」

「唐苑是唐念的爹啊。」

「哦難怪我不知道，這小姑娘也真是不好評價，竟然在人家門口直呼主人家的名字，不過……」門口的中年男子想到什麼：「唐念他爹不是早都過世了嗎，這人怎麼也都不打聽清楚。」

蒼瀾跟著杜海棠來到了一間屋子，正中間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香爐祭品，再往後是通身漆黑的靈位，上面篆刻著先考唐公諱苑府君之靈位。

杜海棠熟練的點上了三炷香奉上，而後跪坐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身後的蒼瀾道：「你不是要找他，他人就在在這裡，有什麼話就說吧。」

蒼瀾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看到唐苑靈位上篆刻著的生卒年，他二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怎麼可能，他明明……」

「姑娘若是不想說的話，那就由我來說吧。」杜海棠跪坐在蒲團上，看向岸上的牌位，似乎透過那裡，她再次看到了那個少年。

「我知道你已經見過她了，也一定聽她說了我們三個人的故事，那麼現在我就再告訴你些不一樣的。

是連孟長君都不知道的事情。」

蒼瀾驚訝的合不攏嘴：「難道當年的事情是有什麼隱情？唐苑他當初難道是身患了什麼絕症，為了不拖累孟長君，所以和你合夥演了這出拋棄愛人的戲碼。」

「呵呵。」杜海棠睜開眼被婢女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你這腦袋倒像極了唐苑，如果我不是知道孟長君不能生育，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他們兩個的女兒了。」

蒼瀾有些窘迫：「難道我猜的不對。」

「也不完全是錯的，至少唐苑到最後是得了重症，最後鬱鬱而終的。」

杜海棠一邊帶著蒼瀾往主屋裡去，一邊解釋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蒼瀾忙追問道。

「你該知曉唐苑和孟長君在一起，唐家所有人都不同意的事吧。」

蒼瀾點了點頭，補充道：「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唐家為了拆散他們兩個重金找了不少奇人異士。」

「不錯，唐家最後找到了一個老和尚。」杜海棠陷入了回憶。

那和尚杜海棠沒有見過，所以既不知道他的法號，也不知道他長相修為如何，但無疑他是最聰明的一個。

他沒有像以往那些人一樣，上來就擺台施法，驅妖除魔，他找到了唐苑，和他談起了心。

「不過他們談了什麼，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和孟長君彼時甚至都不知道那個和尚的存在，只不過當時都注意到唐苑他有些心不在焉。

問他他也只是說沒事，只是說自己太累了，過幾天就好了，我們就沒放在心上，畢竟被唐家這麼逼迫，最不好受的人是他。」

杜海棠眉目間印著淡淡的憂傷。

「又過了半個月，唐苑忽然找到我，叫我幫他一個忙，還叫我什麼都不要問，隻管配合他就是了。」

杜海棠想想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他呢。

少女站在心愛的男子眼前，心裡即甜又澀，但面上還是俏皮一笑：「那怎麼成，哪有什麼都不告訴人家就喊人家幫忙的，我現在可除了這裡哪都去不了。

再說了你還有你那無所不能美嬌娘，怎麼就求到我這裡來了。」

唐苑卻不如以往那般和她玩笑，他用從未有過嚴肅的神態懇求道：「海棠姑娘，煩請你再幫我一次，之後你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滿足你。」

杜海棠愣了愣，沒怎麼過腦子就吐出一句：「那我想要你你也給嗎？」

唐苑卻站了起來：「海棠，這不是說玩笑話的時候，我是十分認真的再和你商量。」

我剛剛說的話也是發自肺腑的，只是你不肯信罷了，杜海棠落寞地在心裡想，但面上仍舊強顏歡笑道。

「好了好了，不與你說笑了，你就當我應下了，不過以後你可要在京城給我買個大宅子，才能報答我這恩情。」

比起她自己難過，她更不願意看到唐苑難過，

而後唐苑沒有注意到杜海棠眼底的逞強，點了點頭，說了聲「好。」便又離開了。

即便是現在想來，杜海棠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心痛，她一輩子都沒能入得了心上人的眼，唐苑對自己只有虧欠，卻沒有情愛。

她穩了穩心神，繼續道：「我那時並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打算，只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唐苑會來到我的屋子裡，並且還要在我這裡留宿，我第一反應是唐苑他可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