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南州，已經專車在機場門口等候。

桑若跟著顧驍上車，走到一半發現不是回家的路，便問：「我們去哪？」

「醫院。」

聞言，桑若愣住，沒再說話。

她盯著窗外倒退的街景，一陣心慌蔓延上來。

這時，兜裡的手機來了電話，桑若沒理。

顧驍聽見了，偏頭看向她「電話不接？」

桑若漸漸回過神，忙拿出手機。

接了電話，靳洵的聲音響起：「怎麼一直沒回消息。」

「哦，我來南州了，之前在飛機上。」

那邊沉默幾秒，「這麼突然？」

「嗯，有點事。」她語氣頓了頓，「我媽媽生病了。」

「那好好陪她。別擔心，會沒事的。」

桑若點點頭，「我知道，那先掛了。」

「好。」

掛斷後，桑若緊緊握著手機，忽然對顧驍說：「哥，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胡說。」顧驍語氣沉沉。

桑若抿緊唇，臉色蒼白。

她記得上輩子她死的時候，媽媽應該好好待在南州才對。

可這輩子，卻提前得知了她身患癌症的事情，所以在她死後，媽媽到底怎麼樣了？

為什麼一些重要的事情，呢偏偏被她忘記？

桑若捶足懊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顧驍立刻握住她的手，「你怎麼回事？打自己幹嘛？」

待撞見桑若通紅的眼眶，顧驍語氣頓時軟下來，揉揉她的發頂，「沒事的，別擔心。」

「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什麼想不起來？」顧驍疑惑。

桑若沒回答，看著車窗外，整個人安靜了些。

車子一路快速趕到了醫院。

桑若問清病房號後，沒等顧驍，一個人快速往前衝過去。

終於趕到病房，桑若推開門，只有顧琳和桑揚海。

聽見動靜，顧琳率先抬頭看來，唇角微勾「寶貝來啦。」

桑若定在原地，看著顧琳戴著頂帽子，不見往日的長發，不由問：「媽，你頭髮呢？」

才幾天而已，不至於會掉的這麼快。

她只不過幾天沒有看到顧琳，她整個人的氣色都不一樣，身上的病服裡空蕩蕩的，看起來就清瘦了好多。

顧琳面色如常，笑著說「剃了。放心，等手術結束頭髮重新長出來，我還是像你姐姐。」

話落，背對著桑若坐著桑揚海站起身，垂眸看著地面，「桑桑，你陪陪她。」

「記得給我買點酥餅。」顧琳不忘囑咐。

桑揚海輕輕應了聲，沒回頭。

桑若明顯看見桑揚海的眼眶都紅了。

這屋子裡，現在最樂觀的，大概就是顧琳。

「來，過來陪我坐會兒。」

桑若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問「有多久了？」

「大概，有幾年了，不過一開始良性的，做了手術也就沒事。」顧琳淡淡陳述，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經歷的事情。

幾年…

家裡人都覺得，顧琳是想要自由，不願拘束在家裡圍著孩子丈夫轉。但誰都沒有去束縛她，包括桑揚海。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原來這幾年她是被病痛折磨。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桑若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

顧琳沉默片刻，倏地抬手輕撫著她的發頂，「我以為可以熬過去，也怕你們擔心。」

一開始是良性也就還好，做完手術，她依舊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直到今年複發，直接轉惡性腫瘤。

她原本也想繼續瞞著，直到那天聽到了那個年輕人說的話，她在心裡做了好久的掙扎，才給桑揚海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