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

夢裏她和一個人經常去看電影，一起嘗遍美食，一起考上同所大學，一起去世界各地旅遊…

他們的感情從校服走到婚紗，被所有人祝福羨慕。

她仍然看不清那人的臉，可是這一次卻察覺。

那個人，好像是靳洵…

桑若在夢裏被這個結果震驚住，嚇得猛地睜眼醒了過來。

！

她怎麼會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

桑若逐漸緩過來，看了眼四周，發現自己還在醫院。

她抬起手，針已經被拔掉了。

桑若從床上坐起身。待看到病床旁邊的一幕，神色震住。

靳洵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張摺疊躺椅，正躺在上面休息。

他長得高，腿也長，以至於有一小截腿都是懸掉在床沿邊。大衣被他拿來當被子蓋在身上，手掌心朝上，手腕搭著眼皮，似在遮蔽光芒。

他胸口微微起伏，睡得有點沉。

看見靳洵睡在對他身高來說有些彆扭的躺椅上，桑若心尖莫名泛著酸澀。

她就這麼盯著靳洵發起呆。

半晌後，桑若拿過床頭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凌晨四點。

他們直接在醫院度過了一晚上。

打完點滴，靳洵沒叫醒她。

見靳洵睡得這麼熟，桑若便安安靜靜的躺了回去，倒數著天亮。

清晨五點的時候，急診室門口來了救護車。

桑若被這仗勢驚動，拉開簾子看了眼，似乎送進來了位出車禍的人。

她放下簾子。

再去看靳洵，他同樣被外面吵醒，正揉著眼睛。

彷彿知道她在看他，靳洵問：「幾點了？」

「嗯……五點十分。」

桑若回答後，下意識看向窗外。

冬天夜晚長，五點多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

靳洵站起身，抖順外套，利索的穿在身上，這才看她「你感覺怎麼樣？」

「嗯，好多了，不疼不癢」

她剛才用手機看了下，臉上的疹子沒完全消散，但是臉沒之前腫了。

已經有好轉的跡象。

「那就好，餓了沒，要不要吃早餐？」

桑若搖頭，拉了拉臉頰上的口罩，「我沒胃口，想直接回家。」

「好。」

…

兩人一起離開醫院，清晨馬路上，除了環衛工人，有些空蕩蕩的。

等車時，靳洵見她還將臉捂得嚴實，便道：「覺得悶就把口罩摘了吧，也沒其他人。」

聞言，桑若立即拒絕「不要。」

靳洵彷彿知曉她的心思，繼續說「不用怕。」

「誰說我怕！我就是……」桑若找著理由，「就是不想嚇到你，我自己看了都引起不適。」

「你摘掉，我不看你就是了。」

話落，他扭過頭，真的不再往她這邊看。

桑若確實悶得有點久。

昨晚醫院裏開著空調，她睡覺的時候，差點把自己悶死。

可是一想到這麼難看的樣子被靳洵看到，她就有點不開心。

「悶久了不透氣，不利於恢復。」靳洵耐心引導。

桑若咬了咬唇，斟酌片刻，說「我摘了以後，你要是敢笑，咱們就別做朋友了。」

「好。」

桑若猛呼了口氣。

罷了罷了，她幹嘛弄得那麼矯情呢。

幾秒後，靳洵聽見身旁的人悶聲道：「摘了。」

他偏過頭，自然而然垂眸看她，正好對上她清澈明亮的眸子。

這會兒光線已經有些明亮，大概看清她臉上還有一些未消散的紅疹。

她神情此刻有點喪。

「騙子！說好不看的！」

靳洵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可我沒笑，咱們還是好朋友。」

桑若癟了癟唇，輕聲開口：「挺難看的…」

「不難看。」他語氣輕柔，嘴像是裹了層蜜，「桑桑怎樣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