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方斯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尷尬的神色，卻有些支吾。

塞恩見他這個模樣，好心地向奧丁解釋道：「審判之劍是只有騎士才可以修習的，他不願教給你也是情有可原的，要不就算了吧。」

可奧丁還沒來得及表示理解，阿爾方斯就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

馬車裏突然傳來了一聲乾咳，打斷了他的話：「阿爾方斯，沒關係的，不用擔心這個，你就直接將問劍教給這位勇士吧。」

奧丁一臉詫異，不知道主僕兩人在打什麼啞謎。這所謂的審判之劍，有什麼秘辛嗎？

塞恩見阿爾方斯已經同意教授，識趣地離開了，這種無上劍法，自然是不能隨便給外人觀看的。

「我先在你身上用一遍吧。」阿爾方斯輕嘆一口氣，向奧丁說道。

奧丁若不是看見阿爾方斯臉上的鬱悶，簡直要懷疑他是趁機向自己報復。教授劍法就教授劍法，還得拿學徒來試驗的麽？直接教授不就可以了。

馬車裏再次傳來了清脆的男聲：「奧丁先生，你不用擔心，問劍並不會傷人，不會對您的靈魂和身體造成一絲傷害。」

聽了這話，奧丁放下心來。行吧，試驗就試驗，他倒想領略一下這所謂的審判之劍。

得到了他的同意，阿爾方斯面帶決然，上前走了一步。只見其手中長劍猛地向前一劈，一道凜然的劍意向他襲來。

奧丁吃了一驚，剛剛阿爾方斯的劍術中可沒有這樣的真意。

這傳說中的審判之劍，果然不同凡響。但他並沒有感覺到危險，所以極力忍住了想要防禦的身體本能，直接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劍光照射到奧丁的身上，卻並不停留，直接向他的身體內部滲透進去。

奧丁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被撕扯，那一道劍光像是要把自己身體內的什麼東西抓出來一樣。形容恐怖，卻沒有絲毫痛感。

過了片刻，奧丁卻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劍光變得越來越弱，最終消失在他的身體裡，湮滅於無形之中。

果然失敗了嗎？阿爾方斯見到這一幕，喪氣地低下了頭，他早知道會這樣的。

可奧丁在一旁不解其意，這就是威名鼎鼎的問劍嗎？怎麼感覺自己還沒來得及經歷，就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我控制不了你，我無法對你斬出這一劍，你比我……強大太多了。」阿爾方斯苦笑著說道。

強大太多？難不成這所謂的問劍劍法，不僅和使用者的實力有關係，還和被使用者的實力有關係？

「審判之劍要求內心和實力同樣強大，自從我輸給你，我就知道，我是決計不可能對你斬出這一劍。」阿爾方斯解釋得有些模稜兩可。

可奧丁卻很快地猜到了緣由。這所謂的問劍，要求實力絕對碾壓。

所以阿爾方斯才在戰前說出，如果奧丁輸了，他會用問劍來確定他的身份。而奧丁贏了的話，問劍則根本用不出來。

阿爾方斯繼續解釋道：「審判之劍分為幾個階層，隨著使用者的實力而同步增長。同等級之內都可以使用，但若是能保證內心的絕對公正和絕對實力，甚至可以向神靈發出提問！」

可以向神靈直接提問？奧丁有些被驚訝到了：「那你現在是什麼水平？」

「不過是入門階段，劍意越強，控制的範圍會越廣。」

奧丁終於明白主僕兩人的對話是什麼意思了，不過是阿爾方斯覺得自己太弱，沒有資格教授比自己更強大的奧丁。

「剛剛的演示你看清楚了麽？你拿我試試效果吧？」阿爾方斯說道，「以劍意直指對方的內心，可以向對方的本源做出提問。」

奧丁也不客氣，學著阿爾方斯剛剛的樣子，閉上了眼睛，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劍上。隨著劍意的萌發，他感到內心逐漸變得清明通透起來。

他的心中和劍上都似乎蘊含了一種信仰的力量，公正，不帶一點私慾。

只見奧丁一劍劈出，劍光直直衝進了阿爾方斯的體內，隻瞬間就斬斷了對方的所有雜念，直面上了阿爾方斯的本心。

阿爾方斯隻覺眼前一黑，意識開始渙散，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

奧丁見狀，有些不敢置信，難道自己這麼一遍就成功了？阿爾方斯不會這麼沒有防備吧？

「你叫什麼名字？」奧丁試著問道。

「阿爾方斯·裡希。」阿爾方斯木木地回答道。

「你的身份是什麼？」

阿爾方斯的語氣毫無波瀾：「我是一名永恆騎士。」

「你來到沙漠的目的是什麼？」

阿爾方斯的臉上現出一絲猶豫，顯然是有些反抗，但依舊回答了出來：「為了保護我的主人躲避追殺。」

「馬車裏的人是誰？」奧丁繼續問道，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阿爾方斯的掙扎更甚，可是仍然擺脫不了問劍的束縛：「馬車上的人是……」

還未說完，一道劍意從背後向奧丁襲來。他本能地進行躲避，可問劍卻因為他的不專心而被迫打斷。

阿爾方斯瞬間清醒了過來，惡狠狠地盯著奧丁，像是沒想到他居然問自己這麼危險的話題。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奧丁訕訕地笑了笑，看清了剛剛那道劍意是從馬車裏射出來的。雖然來勢極快，卻並無惡意，只是為了打斷他的問話。

「嗯——」他有些不好意思，拉長了尾音，「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試驗一下審判之劍能做到什麼程度。」

阿爾方斯恨恨地一拂袖子：「我早已說過了，實力和劍意絕對碾壓的情況下，自是可以問出一切。」

奧丁更加尷尬，他剛剛確實是好奇心佔了上風，才忍不住一時多問了些。

只聽馬車裏傳出了淡淡的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如沐春風：「沒關係，若是奧丁先生真的對我的身份感興趣，不妨上馬車來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