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陪兩位老人聊了一會，時間已經快八點。

劉茉看了表，忍不住提議：「看了節目再走吧。」

徐放倒是無所謂，看看魏婉：「你著急嗎？」

魏婉搖頭：「不急，明天下午要去拍一組代言宣傳圖，上午可以多睡會，不過咱們在這看節目，不會打擾老師休息吧？」

陶憲拿保溫杯泡了些枸杞，坐到藤椅上：「不打擾，我和你們一起看看。」

八點整，《王牌唱將》開播。

雖然是錄播，不過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去了現場的觀眾，沒有在網上透露太多內容，看樣子都簽了保密，只是說節目很精彩。

節目開頭，是一系列VCR，錄製參賽歌手到達賽場前後的片段。

經過二十多分鐘的預熱，第一位歌手總算登台。

劉茉在一旁興緻勃勃的說著：「周思洋啊，我猜他會唱自己的成名曲，那首《車窗》。」

劉茉說著，還哼了一小段：「我透過車窗，看著你和他……」

這調調一出，徐放下意識吐槽：「為啥不是在車底？」

劉茉愣了愣：「什麼？」

於是徐放也來了一段：「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劉茉有點驚訝：「你還真是張口就能唱啊。」

徐放暴露本質：「沒有沒有，還是需要思考幾秒的。」

劉茉轉向陶憲：「老師你看他，這叫不膨脹？」

「剛才那段旋律還可以。」陶憲說著，多看了徐放兩眼，他雖然年紀大了，教學重心也偏重理論和方法，但對流行樂壇也很關注，畢竟音樂學院的學生，大多是抱著明星夢的。

從《夢之音》開始，他就有注意徐放，也和劉茉等學生提過，他認為華語樂壇的年輕人裡，徐放是最有靈性的。

通過這一下午的交流，他對徐放愈發喜歡，有真才實學，有想法，有膽量，能寫出《雲宮迅音》這樣的音樂，年輕人驕傲點算什麼。

「偏心啊！」劉茉抗議。

陶憲不以為意：「嫌我偏心，結業音樂作品，就拿出點像樣的東西。」

一提結業作品，劉茉就忍不住抓頭髮。

說話的時候，周思洋的演唱已經開始了，果然是他的成名曲《車窗》。

對於正值熱戀的人，悲傷帶點綠的歌，實在不是他們的菜。

魏婉剝了個橘子，掰成幾瓣，自己吃了一個，然後遞到徐放嘴邊。

然後徐放也剝了一個。

劉茉在一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盡量讓注意力集中在電視上，心裡給這兩人打上了四字標籤。

沒羞沒臊！

等到下一位歌手登場，劉茉又來了興緻：「呀，是張雯雯，以前是咱們學院畢業的吧，高音特別厲害，是老師的學生嗎？」

陶憲搖搖頭，時間有點久，也記不起張雯雯是哪一屆，誰帶的了。

劉茉在一旁嘟囔道：「第一期，也會唱成名曲吧，我們離別在分岔路~」

劉茉哼著，還挑釁的看向徐放。

徐放哼了回去：「走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們都倔強得不曾回頭？」

「……」劉茉扭頭朝陶憲問道，「老師，你家裡沒雞毛撣子嗎，借我用用，以後雞毛撣子不能放辦公室，家裡也要備一個。」

陶憲笑的很慈祥：「看節目。」

張雯雯唱完，總算輪到高玨。

VCR播出，高玨坐在小黑屋的椅子上，對著鏡頭：「大家都知道，我是以情歌見長，唱了這麼多年，大家總說，高玨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調調，拿了金曲獎之後，就開始吃老本了。

每次參加節目，大眾評審都會說，高玨的歌太千篇一律，應該突破。

這些話曾經很困擾我，直到一次參加節目，有人跟我說，華語樂壇需要百花齊放，而個人不需要，一位歌手能把一種類型的音樂唱到極致，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如果想要突破，那一定是遵循自己的內心，對音樂的熱愛和做音樂的初衷，而不是因為評審的評價。

當時聽到這話，我感觸很深，我之前幾次失敗的嘗試，就有著急功近利，迎合那些批評聲的想法。

之前的改變，是因為利，因為貪心。

而這一次做出改變，是來自我對音樂的執著，是想要走出舒適區的渴望，是不怕失敗也不為名利的一次嘗試。

希望能給大家帶來一些驚喜！」

「這話說的不錯。」陶憲放下手裡的保溫杯，起身去衛生間。

徐放朝魏婉說道：「老師一直誇我，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劉茉不明所以：「跟你有什麼關係。」

魏婉這才笑著解釋：「高玨老師前邊那段話，是徐放在《夢之音》裡說的，後來剪掉了。」

「……」劉茉挺不願意相信的。

這時高玨已經站上舞台，歌曲《烏蘭巴托的夜》，報幕結束，前奏響起。

「你走了那麼多年

你還在我的身邊

那一天你微笑的臉

……」

劉茉沒有注意到歌曲名下方的詞曲作者，徐放和魏婉也沒說，一直到陶憲出來。

「那麼靜那麼靜

連雲都不知道

不知道

……」

陶憲聽著這歌，坐下後，閉上眼睛，仔細回味一番，笑道：「這歌不錯。」

說著，他又轉向徐放：「有才華不能浪費，平時少寫點亂七八糟的，嘗試著寫一寫這種有民族特色的音樂，能進一步強化你的詞曲創作能力。

這首歌很不錯，誰寫的，高玨？」

徐放的表情，就像表情包裡的「害羞狀」，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寫的。」

「誰？」

陶憲感覺人老了，耳朵不太好使。

劉茉也異口同聲。

(〃ω)徐放又重複了一遍：「我。」

房間裡只剩下電視裡的歌聲。

沉默了幾秒，陶憲語重心長的教育道：「能寫出來，就更要多寫，多嘗試，想要熟練的融合民樂、電音和管弦樂，就要多了解民族樂器。」

徐放虛心受教：「好的，好的。」

這時一旁的劉茉突然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簽我嗎，你要能多給我寫幾首這種水準的歌，我就簽。」

徐放愣了兩秒，拿出手機直接打給丁鵬：「鵬哥，備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