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看著小倩，他很確定，這也是鬼，他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吳陽：「吳兄弟，這是為何？」

吳陽笑著道：「小倩雖是鬼，但卻是好鬼，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小倩感激的看著吳陽，好與壞什麼的，根本就不能用在她的身上，通過各種釣魚手段，她也殺了不少人，雖然是被逼的，但殺人就殺人。

「小倩十八歲夭折，葬在蘭若寺外，為妖物所迫，為奴為婢，不得已而害人，昨曰見到公子誠意，就想讓公子救我出苦海，雖知自己罪孽深重，望君憐惜。」小倩說完就跪在地下，滿臉期待的望著吳陽。

燕赤霞看著小倩道：「其氣輕靈，不是個靠吸人精血修鍊的，吳兄弟，幫不幫她，你自己決定吧。」

吳陽點點頭對聶小倩道：「起來吧。」

「謝吳公子。」小倩站了起來。

「燕兄，給你。」吳陽將手中拿著的小劍還給燕赤霞。

燕赤霞有些感慨道：「我這小劍斬妖除魔無數，但在吳兄弟的手中卻和兒童玩的玩具一般，吳兄弟，你的修為讓我佩服啊。」

這是燕赤霞的真心話，他斬殺過無數的妖魔鬼怪，也見過眾多強大的修行者，但像吳陽這般厲害的，至今未見。

「一般般啦。」吳陽攤了攤手。

燕赤霞在心中暗說，你要是都一般般的話，那我算什麼。

二人一鬼趕到寺外，一路上聽小倩講這老妖種種事宜，總有個參考。

越聽燕赤霞的眉頭就皺的越緊。如果眾鬼是吃羊的狼，那老妖就是吃狼的虎，經常直接從鬼屋身上掠取精血，眾鬼都反抗不得。

小倩還有些話沒說，那就是老妖從來沒有從自己身上掠取過什麼，這也是她遭眾鬼妒恨的緣由之一。

有人說她受姥姥寵~愛，但小倩實在沒從那種麻木的臉上看出過什麼寵~愛的含義，反而數十年來同眾鬼一樣被老妖藉著屍骨束縛在這裏。

是以如今帶著吳陽二人去老妖的巢穴也沒什麼心中不安，只是她有些猶豫，這兩個真的是老妖的對手嗎？

這個問題燕赤霞也正在想，但無論如何，大丈夫行事，只要下定決心，只有毅然行之，雖是地獄火海，亦無怨無悔。

只有吳陽，始終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只見一片亂墳崗的最高處一顆巨大的白楊樹靜靜佇立著。

樹上有烏巢，正是小倩所說的埋骨之地。

黑暗中，墳塋處處，鬼火嶙嶙。在黑暗中映成一片綠色的海洋，碧火聚散離合，無數的悲哭聲、厲笑聲、喝罵聲，喊殺聲充斥耳際。

聞之使人心驚，若是凡人只怕會被駭死當場，就是尋常修行者也要驚心動魄。

燕赤霞凜然無懼，毅然向前。

小倩哀哀切切的跟在他們身後，不知有多少罵聲沖她而來，背叛者的感覺從來不會太好。

即使是她也不由自主的顫鬥著，前面的吳陽突然一停，小倩神思恍惚差點撞在他背上，一隻手抓住她纖細的皓腕，傳來一陣溫暖。

「既然決定了，即使千夫所指，又有何懼、何悔呢？」吳陽微笑著道，「相信你自己，你沒有錯。」

小倩的心裏突然恢復了平靜，這就是自己決定要相許的人嗎？

「咳咳咳。」乾癟無力的咳嗽聲卻傳遍整個山崗。

白楊樹下，一個老太婆懶懶駝著背坐在那裏，咳嗽聲就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山崗立刻平靜下來。

「姥姥！」小倩感情複雜的呼了一聲。

姥姥卻只是用渾濁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道：「來了。」

那聲音淡淡如常，卻讓小倩差點落下淚來，因為數十年來，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燕赤霞如臨大敵，他感到面前這個老太婆是個極難對付的敵人，這裏又是她的地盤，此次恐怕是一場生死攸關的苦鬥。

只是一絲疑慮滑過腦海，既然是妖怪，又是以長壽著稱的木妖，為何會如此蒼老，而且咳嗽個不休。

不過想想精怪中多是裝模作樣之輩，或許是這老妖怪的輕敵之策。

吳陽朝前走去，「燕兄，走吧。」

「嗯。」

燕赤霞的白色小劍閃耀著耀眼的白光。

大戰一觸即發。

「二位可願聽老身講一段故事，故事講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太婆看著吳陽二人。

不戰、不和、不降，卻要講什麼故事。

二人卻不停步，直到走到白楊樹十步之內，吳陽點點頭，道：「你講吧！我們聽著呢。」

周圍的鬼物都安靜下來，只是敵意絲毫不減。

姥姥又重重的咳嗽幾聲，似乎想一氣咳嗽個乾淨，咳嗽聲慢慢停息，姥姥的蒼老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荒墳野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