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不知道第幾抹陽光穿透車窗，灑到徐子儒臉上的時候，徐子儒醒了過來。

看看時間，也有九點多，便給南珍去了個電話。

「早啊。」十幾分鐘後，南珍哈欠連天的來了。

「早。」

「走，先跟我回去吃早餐。」南珍招呼徐子儒。

「好。」徐子儒沒有拒絕，村子裏並沒賣早餐的地方，如果不去南珍家吃，那就得餓肚子了。

南珍的爸媽很熱情，吃飯期間不停噓寒問暖刨根問底，連徐子儒的身高三圍都套了出來，嚇得南珍匆匆吃完就拉著徐子儒出去了。

「你別介意啊，我媽就是這樣，太熱情了。」南珍還向徐子儒道歉。

「沒事。」徐子儒其實挺理解南珍爸媽的。

「你打算怎麼查那詭異呀？」

「五年前，你們村有一個叫孔瑤的小女孩落水，被南明市出差的一個企業家給救了，這件事情你知道嗎？」徐子儒反問。

「知道。」南珍點點頭，「黑水村就這麼大，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就能傳遍全村，更何況落水這麼大的事情。」

「你知道的有多具體，怎麼落水的，什麼時候落水的，在哪落水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就在我們村頭的黑河呀！」南珍指著東邊的方向道，「你就沿著這條路一直往東走，就能走到黑河。」

「那是怎麼落水的？」

「我沒看見，不過據說，孔瑤是和村長的小兒子在黑河邊摸魚，兩人不知道怎麼的在河邊打起來，不小心雙雙落水。」

「落水的不只是孔瑤？」徐子儒感覺自己抓住了關鍵。

「不只是孔瑤。」

「那好，你幫我個忙，告訴我孔瑤家還有村長家都在哪。」

「恐怕你只能去村長家了。」

「為什麼？」

「孔瑤家，已經沒了。」

「沒了？」

「孔瑤一家人，全部都死了，那年冬天比較冷，他們家燒爐子取暖，一氧化碳中毒，全部死了。」

「那年？」

「五年前。」

「五年前！」徐子儒拳頭不禁握了握，又是五年前，這不得不讓他有種猜測，孔家人死亡，很可能並非單純的意外！

「看來當時那兩個孩子落水這件事，有隱情啊……」徐子儒看著南珍，「關於當年兩個孩子落水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麼？」

「當年我剛剛出去上大學，並不在村子，也是回來之後聽別人聊起的，我就知道這麼多。」

「孔侑還有親戚吧？」

「這個有。」

「那好，告訴我孔侑的親戚家在哪。」徐子儒打定主意，要先弄清楚當年倆孩子落水的真相。

「我帶你去吧。」南珍自告奮勇，給徐子儒帶路。

兩人先去的是孔侑的哥哥家，孔侑哥哥孔值比孔侑大了近十歲，但是卻沒有結婚，是村子裏為數不多的老光棍之一。

徐子儒去的時候，孔值這個大老爺們正在家裏看《鄉村愛情》。

「小南，你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看著南珍，孔值挺納悶的，他年過半百，孤家寡人一個，和二十歲花樣年華的女孩子還真沒什麼交集。

「孔叔叔，我有一個朋友想見你。」南珍指了指徐子儒，「這是徐子儒。」

「孔叔叔好。」徐子儒問好。

「啊，你好。」孔值疑惑道，「不知道小夥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孔叔叔，關於孔瑤當年落水這件事情，我有一些疑惑想請教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你問這件事情幹什麼？」

「是這樣的，我是治安官。」徐子儒就把證件亮給孔值看，「我最近在查一件案子，這起案子你弟弟也牽扯其中，我懷疑你弟弟的死並非意外。」

「你說什麼？」孔值當時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弟弟一家可能是被殺死的！」

「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只是有這方面的懷疑，過來調查。所以孔……」徐子儒頓了頓，之前跟著南珍叫叔叔，現在已經說自己是治安官，再叫叔叔就覺得怪怪的，「孔先生如果知道什麼情況，請一定告訴我。」

「瑤瑤落水的事情，我也沒見過，不過因為那是我弟弟的女兒，所以我了解的也比一般人多，長官想問什麼？」

「不如這樣，你把你知道的孔瑤落水的經過，詳細的對我說一遍，能想起來什麼就說什麼，即使你認為無關緊要的細節，比如誰打了個噴嚏，誰摔倒一跤等，也都告訴我。」

「好吧。」孔值坐在一把破竹椅上，順手拿起一桿旱煙，點燃就吸起來。

伴隨著裊裊的煙霧升騰，孔值緩緩的敘說起當年孔瑤落水的事情。

「那一年，瑤瑤才只有十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她雖然是女孩，但是整天上躥下跳的，比很多男孩子都要野。她和村長家的崽福娃最為要好，兩人經常一起掏鳥窩、追野兔。」

「聽說那天落水，福娃也是一起的。」徐子儒道。

「沒有錯，福娃也是一起。那天村長外出有事情，想著福娃和瑤瑤比較要好，就讓福娃來找瑤瑤玩。因為兩人經常一起玩，誰也沒覺得不妥，誰知道就此發生了後面的悲劇。」

「怎麼發生的？」

「也怪老二，當時老二和他老婆不知道因為什麼吵架了，小孩子嘛，肯定是害怕大人吵架的，瑤瑤就和福娃一起出了院子。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兩人竟然跑去黑河那玩水去了！黑河挺深的，淹死過人，大家都會看著孩子，不讓往那走。但那天老二兩口子只顧著吵架，居然誰都沒注意到倆孩子不見了！」孔值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嘆氣不止，「如果他們不吵架，孩子就不會去黑河，不去黑河，福娃也不會死，作孽啊真是。」

「啥？福娃死了？」

「倆孩子落水，幸虧被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救了。但是那個好心人隻救上來一個，就是瑤瑤，至於福娃，因為晚了一步，被水沖走了，等到打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那個好心人是不是他。」徐子儒把陳滄笙的照片給孔值看。

「是他！」孔值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是瑤瑤的救命恩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