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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女嬌醫》第576章 小七叔歸家
1945年8月15日,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持續了十四年的抗~日~戰爭終於在日方宣佈無條件投降下結束了。

那一天,無數中華兒女流下了激動的血淚。

隔年八月,在南京舉行的對日大會上,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和小弟參加了,我們表情肅穆地坐在台下,等待著這歷史性的一刻。

在中國的陸軍隊伍中,我看到了穿著一身軍裝,筆挺地站在台上,神色肅穆的小七叔,段寒丞。

大會結束後,父親和母親在門口被攔了下來,一位身穿軍裝的將軍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站直身子朝父親和母親行了個軍禮。

「段先生,榮老闆,可算是見到你們了。」

父親和母親帶著我們在對方的邀請下前去做客,到了葉將軍的家中,早已等候多時的小七叔見到父親母親當即跪倒,磕了兩個頭,怦然有聲。

「這孩子,還穿著軍裝呢,快起來。」

母親嗔怪著,趕緊上前將小七叔扶了起來,摸了摸他大戰過後飽經風霜的一張臉,哽咽著,半響隻說了一句,「活著就好……」

一度沒有收到小七叔的消息,我們全家都急瘋了,到處派人打聽他的下落,直到前不久父親以前的下屬發來消息,說看到小七叔在葉將軍的麾下。

此次來南京,除了參加審判大會,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見小七叔。

小七叔喚了母親一聲「嫂嫂」,又將視線轉移到父親身上,哽咽半響,啞著嗓音喚了聲,「哥。」

父親板著臉不說話,臉上看不出多少欣悅,但通紅的眼圈已經將他的情緒袒露分明。

我和易恩才顧不上那麼多,撲過去一左一右抱住了小七叔,歡喜極了。

葉將軍和父親母親走在前頭敘話,不一會兒葉夫人也趕來會客,母親是社交達人,三兩句話一交流兩位夫人便一見如故,拉著手跟親姐妹似的聊著。

我和易恩在後面,纏著小七叔問東問西,控訴他當初離家出走竟然連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個,實在是過分!

小七叔年少老成,一向不苟言笑,日常冰著張臉跟個老學究似的,經歷了戰爭之後性格就更加沉穩老練,眉眼之間都添了幾絲鋒利。

不過今天能看得出來,他見到我們十分高興,整個人都跟著放鬆了許多。

會客廳和書房是兩間屋子,中間隔著一道門。

我和易恩還有葉家幾個孩子被安排在書房,茶幾上擺了不少瓜果點心,我是幾個孩子裏最大的,帶著他們玩耍,講廣東話給他們聽,聽得他們一愣一愣。

會客廳裡,大人們也在聊著天。

我豎著耳朵留心聽著那邊的動靜,葉伯伯一直在誇小七叔年少有為,不光槍法了得,而且懂得醫術,不過兩年時光,他就在隊伍裡脫穎而出了。

「那日我帶兵作戰,挨了鬼.子一槍,就打在這兒,」葉將軍指了指靠近心臟的位置,「當時很多軍醫都不敢下刀,生怕一個弄不好就送我歸了西,這會兒阿丞跳了出來,說他來試試,然後就給我取出了子彈,救了我一命。那時我還想這孩子年紀輕輕,醫術怎的這麼高明,不當軍醫簡直可惜了。」

「後來啊,」葉將軍說起自己的兵一臉驕傲,「我想把他帶在身邊當我的軍醫,沒成想他居然還不樂意,說當軍醫只能殿後,而他要當先鋒,沖在前頭。我笑說當先鋒可得有過硬的本事才行,你有什麼本事?然後這小子舉著槍走到帳外,把我們掛在山頭隔著好幾百米的一盞旗子給打了下來,你說混不混?」

葉將軍說完,父親就給了小七叔一腳,「混的你。」

小七叔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我忍不住湊過去看,父親正批評著小七叔冒冒失失沒個規矩,母親在一旁忍不住道,「還說孩子呢,你年輕那會兒在軍營裡不也是個刺頭?」

父親駁道:「那是因為底下那些兵崽子個個都是刺頭,我要不刺,怎麼帶得了他們?」

葉將軍和葉夫人哈哈大笑,而父親口中所謂刺頭的那些兵崽子,現在都是重慶或者南京重要的將領,哪個說出來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葉夫人心疼挨了罵的小七叔,替他說話,「別聽老葉瞎說,阿丞這孩子有禮數有教養,有規矩得很。我家這幾個孩子,被放養著長大的,講話做事哪有個章法,阿丞就不一樣了,別看他打仗的時候永遠沖在最前頭,平日裏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是有禮有節,在軍中照顧老弱病殘,大家都看在眼裏。我當時還想,這孩子是跟誰教養長大的,這般儒雅懂事,後來我問他,他告訴我爹娘走得早,是哥哥嫂子和姐姐一手將他帶大的,我哪裏知道,他竟然是段家的七郎!」

我聽到這會兒就明白了,合著小七叔進軍營完全沒走父親的門路,去找他的老部下,而是隱姓埋名,喚做阿丞,從最小的兵開始幹起來的。

我猜想小七叔或許是在跟父親賭氣,離家的時候兩個人.大吵了一架,小七叔說要去考軍校,父親當即駁回。

「考什麼軍校,現在到處都在打仗,每天死上數萬人,誰有工夫去教你?你還當是小時候在軍營,一群兵哄你這個毛頭小子玩呢?喊你一聲七少爺?」

「我不稀罕當什麼勞什子少爺,前線戰火連天,人人都在為保家衛國出一份力,我年紀輕輕,有一身的本事,為什麼要躲在這裏避難?」

「你這一身的本事是我和你嫂嫂教的!我們養你,教你,是為了讓你安身立命,不是要你還沒長大成人,就跑出去送死的!」

「等我長大成人,國也將不國了!先有國後有家,我要做那個保家衛國的人,而不是像你一樣,在這裏苟且偷生!」

「啪!」

小七叔一句混帳話,換來父親狠辣的一巴掌。

父親氣得臉色鐵青,「有本事你就去,去打仗,去前線,別以你段家七少的身份,你要是能活著回來,我喊你一聲『祖宗』!」

小七叔離家後,父親大病了一場,母親喂葯的時候勸他,「行了,年近半百的人了,跟孩子置什麼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是好事,生死有命,你年輕的時候不也是到處打仗,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以馬革裹屍為歸宿麽。小七打小聽著你和公公的故事長大,你們都是狼,卻偏要他做羊,可能嗎?」

葉將軍特批了小七叔十日假期,讓他親自把我們送回去。

父親和母親不打算立馬回港,想去上海走一走,瞧一瞧,祭拜一下師公和婆婆。

我們家在上海有不少產業,只是經過戰爭的洗禮和沖刷,留下的也不多了,外祖父曾住過的豪門大院也早就被徵收了,我們隻隔著老遠緬懷了一下。

畢竟我小時候,是在這裏長大的。

祭拜完師公和婆婆,與上海的舊友聯繫了一下,得知陸伯伯目前也在上海,我們便趕過去與他相見,暫時落腳在他家中。

「則誠,音音,這一別有小十年了吧。那會兒憶慈還是個小不點,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還有易恩……」

小弟在一旁朝我嘟囔,「十年以前,還沒有我呢。」

眾人哈哈大笑。

老友久別重逢,自然是說不完的話,父親母親多年不怎麼沾酒的人,晚上也小酌了幾杯,一直聊到深夜這局才散,我和易恩早就睡了一覺了。

半夜我起來如廁,見父親母親的房間還亮著燈,門也沒關嚴實,順著門縫見小七叔也在他們房中。

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走過去,剛要敲門,就聽見父親坐在沙發上,貌似戲謔地開了口,「祖宗,真不賴啊,給我活著回來了。」

小七叔聽到這一聲「祖宗」,渾身一震,「撲通」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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