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怎麼可能聽話，優哉遊哉的回溫香園歇息了一會兒，才慢悠轉來譚氏的院子。

彼時，除了老夫人，侯府的人幾乎湊齊了，連譚氏都被抬出來，坐在冷板凳上。

一院子的人，眼巴巴守著那已經涼透的丫頭屍體。

幾位姨娘站在柳姨娘身後，林冰清則與林楚瑩並肩，對上林初曉的一刻，好似老鼠見了貓，登時腿軟。

林初曉淡淡一笑，恭敬給明遠侯福禮，卻聽得一聲震怒，「逆女，都是你乾的好事！」明遠侯吼聲如雷。

拉過林初曉的袖子，扥到了擔架旁邊。

譚氏急上心頭，連忙起身，卻是兩步路還沒走穩，就徑自倒在了林初曉的身旁。

「裝！你就知道裝！這便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流著你們譚家血脈的不孝女！一再的惹是生非，侯府遲早要被她給毀了。」

「老爺，此事尚未見分曉，或許曉兒是被冤枉的。」譚氏悲哭著，幾句話已耗幹了全身的力氣。

明遠侯氣結，拎小雞兒似的將譚氏拽起來，「人命擺在這，我還能冤枉了她不成？」

譚氏直接被甩在了芬兒屍體上，觸手一片冰涼。

她震驚的想要爬起來，卻是手腳綿軟無力，徒手掙扎罷了。

不遠處，所有人冷眼瞧著，像是在看沿街乞討的乞丐，鄙夷中透著不齒。

林初曉徹底怒了，忙將譚氏扯到懷裡，「母親重病，你怎能如此待她？」

「旁的不會，裝病倒是比誰都在行。」明遠侯嗤之以鼻。

冷情之語，如寒霜浸人肺腑。

林初曉努力壓製著，不讓自己發飆，支撐著起來，將譚氏交給碧心，「攙夫人進屋。」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碧心已是滿臉淚水，今番的一幕幕，跟往日並無不同，用腳想都知道自家小姐接下來要面對多麼殘忍的詬病，她該如何是好啊！

林初曉目光幽冷，「父親這般對待髮妻，不怕遭天譴嗎？」能在旁人攛掇下，為一個死去丫頭討公道，卻不善待妻子，呵了個呵的。

這樣的男人，就該先宮了再喂狼。

「遭天譴？你逼死下人，囂張跋扈，不孝長輩，還敢說為父？我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小畜生。」

林初曉冷笑，「是不是府裡死了蟲子，也都是我踩的？這丫頭姓甚名誰我都不知，何來逼死一說？」

「其他人皆可作證，你還想抵賴？冥頑不靈！」明遠侯雙目沖血，巴掌已經舉起來了。

想打她不是一日兩日了！賤人生的小蹄子！

林初曉自然不會任由他打罵，抬手瞄準他手肘的麻筋兒。

穩！準！狠！

明遠侯動作剛到一半兒，被陡然的痛楚席捲，那麻疼之感覺手肘蔓延到腳底，疼的他縮成一團，發出「歐歐」的嚎叫。

眾人驚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姨娘忙去攙扶，「老爺，您沒事吧？曉兒，你怎麼能打你爹爹呢？」

「姨娘看錯了吧？我不過伸手擋了一下！爹爹七尺男兒，怎麼可能被我這個小姑娘打的滿地找牙呢？您這不是辱沒爹爹名聲麽？再者說了，連聖上都誇我溫柔知禮，姨娘這般否認聖裁，傳出去，不好吧？」

……打的就是你，你還就得乖乖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