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頓解釋之後，總算將今天宴會的突髮狀況給說明白了。

這一幕衛晴私下裡演練了不知道多少次，實質面對的時候還是很措手不及，畢竟跟前都是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人，她一個王府的丫頭，簡直弱小又無助啊！

當然，凌皇后和凌家人之所以如此急躁，更多的其實還是擔心林初曉。

衛晴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強忍著讓自己耐心下來，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回答每一個人的問題。

「皇后娘娘，您還是立刻回宮吧，各位，都回府吧，王妃已經先一步趕去跟小公子匯合了，她那裡更安全，王府現在是不能待了，周圍全都是樓徹的人，各位，王妃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將你們給送出來，請路上務必注意安全。」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她吹了一個響哨，立時間，黑暗中多出了無數道黑影。

「每一戶二十個人，你們按照之前分派好的列隊行動，務必完成這次的任務，不得傷亡，知道了麽？」

「明白！」

黑影們將馬車牽過來，最先是凌皇后，緊接著是凌天冬和凌夫人，凌知巧和祁雲歡等也相繼想了車，在諸多黑衣的護送下，返回各自的住處。

直至到了家中，他們都還是懵的狀態，凌仟根本就沒精力歇息，跑到凌天冬的書房同他商議，「父親，我覺得今天的事情不簡單，宴會中途邵羿就不見了，他去了哪裡？若是那會兒就已經發現樓徹的人的身影，為什麼不早一些動作？可是那之後，知晴都還陪著咱們說了好一會子話。」

「我原本就懷疑過，在馮滿陽新喪的時候，琰王府突然辦什麼宴會，還是今天正月十五的節慶日子，在這宵禁之前的時間裡，多少個街巷還熱鬧著呢？這樣的時候，太容易出亂子了。」

「適才王府黑衣人護送咱們的時候，走的是最僻靜的道路，嫻熟的程度顯然是在走選定好的路線，我深深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知晴和閻王的計劃當中，他們一定隱瞞了什麼！」

父子倆交換了一個眼神，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宮牆之外，甘濤將軍剛剛換防下來，「待會兒就是燃放爆竹的時辰了，只要有動靜開始，你們就要多加註意，務必不能讓人趁機混進去。高低方向都得敏銳起來。」

底下的兄弟頻頻點頭，但卻表現的略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是正月十五，但他們卻倒霉的要當班，這都源於高登和段然被慧元帝指派著去池州和潁州的那次任務，原本巡防宮門外的禁衛軍都跟著高登和段然一同出發了，所以甘濤的這一隊便從其他處調劑到了這裡。

甘濤撥了撥距他最近的腦袋，「行了，別垂頭喪氣的了，都打起精神來。我要回家補眠了。」甘濤伸了個懶腰，無比自得的扭了扭脖子，渾身輕鬆。

他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也正因為知道守城門四周的重要性，所以今天一整天當班過程中都是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這會讓人在放鬆下來後產生極度疲憊的。

就在甘濤從下面人手裡接過自己馬的韁繩時，只見一個尋常打扮的男子踉踉蹌蹌的往這邊跑，還一邊跑一邊回頭瞧。

禁衛軍們全都捏緊了劍柄，甘濤將馬重新交還給兄弟，獨自迎了上去，「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男子滿頭大汗，面色慘白，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他是一猛子扎在甘濤懷裡的，此前像是完全看不到別物一樣，就朝著宮門的方向跑。

這種完全不正常的狀態，引起了甘濤的注意。

「前面就是宮牆，沒有令牌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大聲提醒，男子卻無動於衷，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彷彿口唇已經乾涸的供應不上力氣了，「我……我是奉天府衙役，我要見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陛下。」

「逐級上報不懂麽？天大的事情你也得告知奉天府尹，奉天府尹也沒有權利說見陛下就直接點名能見的！」甘濤面色冷凝。

「是樓徹，樓徹的老巢，我們先是注意到在鬧市街之外的地方，有成百上千的人聚集，我們跟了上去，跟著到了一個破宅子，那裡是樓徹的老巢，裡面有很多人，都是給樓徹賣命的，我們還看到了他們喊一個人『樓先生』，雖然沒見到過『樓徹』，但這世間僅此一人會被這樣稱呼啊！」

衙役完全按照那小姑娘教的方式來說的，他的眸子裡迸射的全是恐懼，這是普通人根本裝不出來的。

甘濤了解了他所說的那個地方，記憶中那是一處廢舊宅子，荒廢了至少三年之久了，很多人都以為那裡面沒人住。倘若真的是樓徹，那他選擇那裡也是情有可原。只是……」

甘濤的目光再次轉向那衙役，「儘管你的身份不會摻假，我仍然懷疑你所說的，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親自查驗了之後，才好向陛下稟報。」

正在甘濤猶豫之際，突然一陣巨響，天空中綻放開絢爛的光彩，燃放爆竹的時間到了。

便衣衙役聽到巨響的瞬間，捂住耳朵開始尖叫，他瘋了一樣的搖頭，在地上連滾帶爬，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甘濤趕緊叫來兄弟將他控制住，正猶豫著要不要入宮去告知陛下，就聽到轟隆隆一陣轟鳴聲。

這不是爆竹聲，而是夾雜在爆竹聲裡的爆炸聲。

甘濤瞬間驚醒了，一躍而起站上了宮牆頂端，遠遠望去，東方有一處起了煙霧，在相繼燃在半空中的爆竹的照耀下，甘濤看清楚那裡的大概位置，「琰王府，是琰王府方向！」

他的心一沉再沉，朝著給自己遞韁繩的兄弟揮了揮手，「我即刻入宮向陛下稟報，你們，驚醒著點兒！」

照陽城內，沒有什麼巧合，先是有人跑過來說要找到了樓徹的老巢，又是琰王府附近大震蕩，太詭異了。

要出事兒！

甘濤一路穿行過兩道宮門，直穿過泰和殿和兩道前宮苑，這才到了勤政殿的門口。

陛下正在康公公的攙扶下欣賞著滿天的爆竹，「你小子不是該回家歇息了麽？專門跑過來有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