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今齊帶著人到豐都府尹指點的那個位置，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

一個多時辰前，樓徹的確是在這裏的，但受到宮裏的消息之後，卓今齊第一時間給樓徹遞信兒。

樓徹早就帶著人跑路了，而前往的地方，就是六皇子府第二隊人馬去的那個位置，也是卓今齊遞交給磐文帝的那個位置。

這是他們原本的計劃。

當豐都府尹的人還在專註著樓徹那宅子的門口時，殊不知，真正的大人物，早就順著準備好的迷倒爬出這個宅子了。

樓徹從來都是有兩三手準備的，所以有這樣的緊急應對，十分正常。

抓捕樓徹的過程很是順利，卓今齊帶著人到豐都府尹提供的宅子裏轉悠了一圈兒，找到了樓徹帶著人在這裏生活過的痕跡，便留下一部分繼續查找線索，他則帶著其餘一部分直奔第二隊人馬的方向。

等到了那裏時，第二隊人馬已經將穿戴好假肢的樓徹捆綁了起來，因為做戲要做圈套，所以他們動手時捆綁的很結實。

卓今齊贊了一聲，讓二隊的人馬將樓徹帶去天牢，自己則將兩個地方收集到的線索統一到一起，用一個大箱子裝著，親自送回到宮中。

磐文帝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實在是不耐煩，就睡下了。

再次醒來時，內監稟報說六殿下早就到了，正在殿外頭候著呢。

「樓徹抓到了麽？」

「回稟陛下，已經抓到了，就在六皇子所提供的位置處找到的，雖然如此，但在豐都府尹說的那個位置，也找到了樓徹住過的痕跡，真是狡兔三窟啊，約莫就是前一陣子剛換的地接！」

內監很是感嘆了一番。磐文帝卻是面色淡漠，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跟他預料中的一模一樣。

他穿戴好了之後，便命人迎卓今齊進來了。

直聽著卓今齊將今天的整個行動過程都描述了一遍，雙方又共同見證了一下那大箱子中的所有從樓徹處搜集回來的證據。

磐文帝悶「嗯」了一聲，沒多說些旁的什麼，只是道，「老六啊，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便早些回去歇著吧。」

卓今齊應了一聲，知道這會兒自己說話越少越好。

但在轉身之際，還是停下了步子，「父皇，兒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若是不當講，便不用講了。」皇帝冷聲道。

卓今齊吞下了一口唾沫，拱手直言道，「父皇，兒臣明日就將小九送出豐都去，但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小九離開之前，能否見一見母妃？兒臣……」

「不能！」磐文帝不假思索，語氣十分的堅定，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不給留。

卓今齊抬起頭來，對上了皇帝的表情，從他的眉眼中所能看到的儘是堅決。

「父皇……」

「不必多言了，原本你說的這事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不過就是見一面而已，安排一下也就罷了，但是這些日子你也都知道的，你母妃在禁足的過程中，哪有一個老實的樣子？她自己都沒想著能好兒，朕又何必要成全她呢？不要再說下去了，否則，休怪朕翻臉不認人。」

卓今齊的心咕咚墜地，他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了。

他是真沒料到，父皇會對母妃如此的決絕。印象中，父皇對母妃一向都是留有餘地的，真沒想到……如今竟會如此。

出了皇宮，卓今齊深吸一口氣，正碰見禁衛軍們忙碌著張羅天牢中的防守加固事宜。

由於要看守樓徹這樣重要的人物，所以磐文帝加了很多重的要塞，連同禁衛軍的把守機制都給修改了。

卓今齊心頭一口氣慢慢升了起來，吊著而放不下來。

他騎上馬，最後看了眼高聳的皇宮方向，打馬回府。

進了王府之後，就一頭扎進了書房，派人將今天所有兩府整理到的線索都集合了起來，盤算了一下，樓徹除了跟自己商議的線索之外，還有沒有留下旁的多餘的對自己不利的消息。

因為今天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緊急了。

卓今齊也沒到完全相信樓徹的地步，所以這些細節他還是要親自確認了才放心。

等一通忙碌下來，已經是入夜了，卓今齊伸了個懶腰，捎帶著將桌上已經半涼的飯菜扒拉兩口，這才想起來卓今翰的事兒。

自己當著父皇的面答允的，明天就要送他出城了，可是這事兒他還不知道。

即便明天要找人替補他，這事兒也得先跟他說清楚才是，畢竟，日後是不能再在六皇子府住下去了。

就算是自己想要再見到他，都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被外人發現。

等卓今齊來到卓今翰的荒院旁時，發現屋子裏的燈燭早就熄了，再看一眼天色，往日裏這個時辰，他的確已經睡著了。

「爺，要不要小的進去僥倖小公子？」侍衛提意。

卓今齊擺了擺手，「不必了，讓他好好睡著吧，有什麼事兒，明天一早等本王退朝回來之後再說。」

次日的早朝重點是如何處置樓徹。

抓到樓徹這件事情，磐文帝十分的重視，這更是令他十分驕傲的一件事兒。

當朝上，五皇子卓今言和秦王才聽說，樓徹昨天竟然被逮住了。

而且，皇帝在逮住樓徹之後，竟然很快向西決和伏商遞了消息，告知鄰國這個好消息。

這就有點兒「炫耀」的意思了。

畢竟樓徹曾經將伏商和西決攪弄的天翻地覆，連兩個相鄰的大國都沒能逮住這個禍害，如今卻在奉蒼的這片小徒弟上遭擒住了。

站在奉蒼的角度，這倒是一件值得共同慶祝的事兒，但看在伏商和西決的眼睛裏，卻更多的是受人嘲笑。

而磐文帝給兩個鄰國遞消息的主要目的，是告知他們自己不日就會將樓徹給處置掉。

至於要如何處置，還未定論。

磐文帝在信裡把話倒是說得挺好聽的，說自己在收集如何處置樓徹的方法，倘若兩邊兒有什麼好辦法，也可快馬加鞭的給自己支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