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時間，凌宋已將衡聞所鋪展到西決的各處了，且凌宋鋪展的每一步都有向凌天冬報備，凌天冬完好不落的全都呈送給慧元帝。

衡聞所當初在伏商的動作和安排，是取得了慧元帝首肯的，所以回來之後，就被凌天冬父子兩個操作成皇族的所有物了。

凌宋是毫無疑問的管理者，衡聞所大半部分還是聽他號令的。

在凌宋的幫助下，平州那個完全被太子邵乾掌控的地方，也找到了缺口。

於是凌宋第一時間來找林初曉。

「太子抵達平州的第一時間，就將帶過去的兩萬人收編了。當然，他還不敢掀起反旗，兩萬加上他手裡的五萬，邵乾的手裡已經有七萬人了。靠著七萬人迅速擴編，將來的力量會發展到何種程度，咱們無法預估。」

凌知巧院子裡，林初曉和凌宋站在了嫁妝箱子中央。

「現在平州和照陽城的關係，有點像天知地知咱們知，慧元帝和太子都是被蒙在鼓裡的了，關於對方，更關於實際情況。所以將來的走向如何，實質上能夠達到控制效果的鑰匙，握在咱們的手裡。」

凌宋若有所思的點頭，陽光般的面孔上綻放出花兒一樣的光彩笑容，「那我就知道了，邵乾剛剛派人送消息回照陽城，說他已經初步掌握了平州的情況，打算著手整頓了。」

姐弟倆交換了一個眼神，諱莫如深的笑了。

「既然太子還不想跟慧元帝撕破臉，那就再給他一些時間吧。」

「其實有一點，我一直都沒想明白，姐夫的計劃固然是沒有漏洞的，卻忽略了一個細節。站在太子的角度，倘若慧元帝真的對他有疑問，為什麼又會放心的將兩萬人交給他，而放任他走出照陽城，前往平州那個他隨隨便便就可掌握的地方呢？」凌宋雙眸晶亮，狐疑的問道。

林初曉長舒出一口氣，「你覺得你自負麽？」

凌宋被問愣了，「我，還好吧？」撓了撓腦袋，認真思索了一下姐姐問出的問題，他確定了，他並不自負。

「如果我是太子，提出要去平州剿亂，就是為了試探皇帝的真實態度，而聽到慧元帝回答的一瞬間，『我』會覺得可笑。『我』會覺得皇帝之所以將兩萬大軍交給我，答應讓『我』去平州，就是因為他自以為手裡握著卞妃和馮婉陽的性命，握著可以掌控『我』地位的無上權威。」

凌宋聽到這裡，終於懂了，「太子將慧元帝的這次首肯，看成了對他的蔑視和挑戰，在太子認為，慧元帝已經篤定了他在平亂平州之後會回到照陽城。」

如果太子不回來，那麼不管他用什麼樣的方式反擊，都名不正言不順。如果太子回來，那麼決定權就真正掌握在慧元帝的手中了。

「原來如此。」凌宋感嘆著，隨即道，「樓徹那邊，衡聞所幾乎將照陽城給挖地三尺了，沒找到。你說他會不會已經出城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照陽城裡還有很多需要樓徹掌控的因素，如果我是他，我不會這麼快離開。」

聊到這裡，林初曉突然想到，「待會兒你送周嬤嬤和糰子回王府吧，我要去馮鑫那邊瞧一瞧。」

樓徹手下歸降的那幾個技術控以及技術控串聯出來的人頭兒，都還在馮鑫的手裡，因為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林初曉還沒有過手詢問過，所以馮鑫和齊元成沒有將他們人道毀滅。

雖然齊元成幾個已經從他們身上挖掘到不少信息了，但是否還有所隱瞞，這是無法確定的。

馮鑫的棺材鋪後院，已經是公認的穿管司辦公場所了。

樓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這裡，穿管司的人也都知道了這裡。

因為要籌備婚事，馮鑫甚至關停了棺材鋪的生意，所以林初曉從正門進來的時候，院子裡正在跟三部部眾部署任務的齊元成一臉懵，「你怎麼來了？」

馮鑫正從屋子裡出來，見到林初曉也是一臉的驚訝，「就你和衛晴兩個？糰子怎麼沒抱過來啊？」「

「我還給你炒盤菜唄！要求那麼多。」林初曉說了句玩笑，隨即道，「我要見最重要的幾個。」

齊元成打發了下面的人，掏出一本冊子，「這是大致總結的信息資料。不過有一個人，我們始終撬不開她的嘴，就等著你來了。」

林初曉大致翻了翻，此前馮鑫也曾遞過一份到王府，只不過眼前的這本比前幾天看到的還要詳細。

「那就直奔主題吧，撬不開那位，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馮鑫負責引路，打開了他們為了關人專門挖通的地牢。

「起初也沒曾想一下子能抓到這麼多人，所以挖的規模並不大，等快要投入使用的時候，從技術控的手中挖掘到了更多中高層管理者的信息，我們又追加施工，才將空間給擴大了。」舉著火把走在通道裡，僅一人能同行的通道中，略顯狹窄。

林初曉放慢呼吸，問道，「說說這個撬不開的人的身份吧。在西決的身份。」

馮鑫的表情凝了一瞬，「煜王府的丫頭，年紀二十二，現用名桃子，但真實穿來前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創業公司老總了。滑頭的很，我跟老齊輪番上陣都沒能攻的下來，所以只能等你出馬了。」

「煜王府？你確定？」

馮鑫篤定的點頭，「就是從煜王府抓出來的，為了讓她的消失不引起王府的懷疑，我們還費了不少的周折。」

「那這丫頭在王府裡面是服侍誰的？」

馮鑫嘴角微勾，「我就知道你得問這個，她服侍煜王府荊南蓉，也就是世子爺荊向宸的妹妹。」

林初曉心內微動，「荊南蓉，查了嗎？」

「老齊簡單過了一道程序，他覺得此人沒什麼問題，我們二部的人最近幾天忙得腳打後腦杓，所以還沒來得及複查。」

話音落，兩人已走出窄小冗長的通道，來到開闊的帶有隔間的類似走廊一樣的空間。

馮鑫推開了右手邊第三道門，將火把插好。

火光照亮四周，也照亮了被捆在地中央凳子上，包裹成粽子似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