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信心滿滿而來，結果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被老葉頭攪和心神大亂，一個個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葉長壽眼底劃過一抹精光，轉瞬即逝。

這才對嘛。

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大難臨頭，不想著怎麼解決問題，竟還有心思算計人，也是夠奇葩的。

倒不是他瞧不得大家好，更不是幸災樂禍，就是單純的看不慣這些人佔便宜沒夠。

還真當人家是吃素的呢。

他冷眼瞧了會，方站出來大聲說道，「好了！大傢夥先靜靜。」

亂鬨哄的眾人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這會是真的慌了神，沒有主心骨了，所以比較聽話。

葉長壽見狀還算滿意，卻也沒端著，他沉聲說道，「現在這事還沒有準信，大傢夥先別慌張，等明兒我讓福運去縣裏走一趟，打聽打聽消息，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對、對，是該打聽清楚，不過也不能亂打聽，更不能亂說話，萬一縣衙的差爺忘了咱們村，這一打聽說不準備就提醒了人家……」

有人忍不住開口，卻是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發現村長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而且周圍的人都有不說話，還象看傻子是的看著自己，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等他不說話了，葉長壽才開口，「即然你不放心別人，那這差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正好福運還要上工……」

「別、別、別！我不成的。」

那人急了，「我連鎮上都不怎麼去，縣城的大門朝哪開更是不知道，哪能辦這種事！」

外面世道那麼亂，他才不要往外跑呢，萬一碰到流民打劫可就慘了。

葉長壽冷哼一聲，「還有誰不放心的？可以說出來，我把差事安排給他。」

傻子才會主動攬這差事，眾人俱都忙不迭的搖頭，皆道自己不是那塊料，這種事還得辛苦葉福運跑一趟才成。

即然大家都這麼說了，葉長壽也就沒有緊抓著這點不放。

那就是個拎不清的，跟他生氣是難為自個。

「那這事就先這麼著吧，等打聽清楚了再說。不過……」

葉長壽淡淡的瞥了葉桂祥一眼，微不可及的哼了聲，才說道「大傢夥也可以早些準備著，有備無患嘛，免得到時候抓瞎。」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喊道，「咱們也想早點準備好，可是沒銀子啊……」

葉長壽瞬間黑臉，「人重要還是銀子重要？」

「……自然是人重要，可家裏窮，實在是拿不出來……」

「是啊、是啊，咱們土窩窩裏刨食，勉強能夠餬口，餓不死罷了，哪裏能攢下錢……」

……

提到銀子，這些人立時就支棱了，將將還一臉灰敗的人，瞬間明亮鮮活了起來，一個個精神百倍的，比那山上的猴兒還要機靈。

可惜，在葉長壽眼裏，再機靈也是瞎抖精神。

「看來在你們眼裏，銀子比人重要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哭窮，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跟唱大戲是的，唱給誰聽呢？」

他冷聲道，「自己的兒孫，自己都不心疼，還指望著別人心疼呢。」

「村長這話說的也太、太……，自家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這不是沒辦法嗎？」

「是啊，當初族長說過要守望相助的，所以……」

「所以什麼？」

「還請族長宗長幫咱們度過難關啊！」

「你的意思是族長和宗長出銀子？」

「不是，不是這話。咱們是借，暫借。」

「是啊，大傢夥都過得緊巴巴，哪有閑置銀子啊，所以只能先跟族長宗長借了。」

「族長和宗長向來仁義，總不會見死不救的是吧？」

「你的意思是讓族長和宗長將整個葉家村一百多戶人家全兜起來？呵，哪來的臉。」

「這、這不是整個村裏就族長和宗長家底厚實嗎……」

葉長壽氣極而笑，「關係到你自家的孩子死活，憑什麼要別人掏空家底？」

「咱們不是沒有銀子嘛，這不是沒辦法嗎？」

「是啊，都說了是借……」

「沒銀子？」

葉世田聲如洪鐘，一開口就震得眾人耳朵嗡嗡響，「這些日子，大傢夥靠著賣柴，應該賺了不少吧？要不要我一家一家的給你們算算到手的銀子有多少？帳本上可是一筆一筆的記得清楚著呢。」

將將還象是開了鍋是的沸騰場面，頓時冷卻了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一擔柴才幾個子，也值當得記帳，都不夠浪費紙墨的。

真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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