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默爾曼這麼說著，看著電腦屏幕上不斷的閃現的各式各樣的文稿，已經不斷通過或是被駁回的議會提案，甚至還有很多PPT被發到了他和議長的手機中。

這毫無疑問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在處理，要麼就是電腦成精了會自己處理政務了，要麼就是有什麼看不到的東西在飛速的處理，要麼……

就是小黑屋在處理了……

而她自然也不會不管不顧的進行工作，自然也是詢問過議長的意見的，自然是得到了許可的，然後就自然而然的處理起了各式各樣的問題……比方說關於自然方面的（笑）。

「會有什麼問題呢？」

議長關掉了採集範圍很小的麥克風，他看著默爾曼，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說道：「最嚴重的情況是什麼？最好的情況又是什麼？」

「不是這方面的問題，而是……」

默爾曼下意識的想要放輕一點音量，但是他立刻就意識到：如果小黑屋想要聽的話；不……無論她想不想聽，都可以知道他在說什麼，所以也就不搞那些有的沒的了。

「不管怎麼說，這些決策和文稿，完全可以決定聯邦未來幾百年的發展方向，就這樣輕易的交給了外人，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焦慮的默爾曼，議長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外人？為什麼你會這麼說？對於聯邦來說，臨日月難道是外人嗎？」

「當然不是。」

議長聽著，他有些慵懶的靠在了椅子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說道：「那麼，小黑屋作為臨日月綁定的AI，難道屬於外人嗎？」

默爾曼的臉色一下子變差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現在在非常嚴肅的和你討論問題，沒工夫和你玩文字遊戲！」

「我現在也很嚴肅，比你想像中更加認真……」

議長這麼說著，直起了身，說道：「還有，在阿明出現之後，聯邦的未來……不說一百年，就說十年吧……你能夠預想到聯邦十年後會是什麼樣嗎？」

「十年，能改變什麼呢？」

看著思想還是沒能轉變過來的默爾曼，議長攤了攤手，說道：「想想吧，從阿明遇見蘇檸檬到現在，才過了多久呢？但是聯邦又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呢？」

「……」

議長看著陷入了沉思的默爾曼，他笑著，攤著手說道：「是吧？聯邦現在啊……正在飛速的向著未知的地方前進著，之後會怎麼樣誰都不知道。」

「的確，完全正確。」

默爾曼很坦然的承認了議長說的話，但是他又立刻看向了電腦的屏幕……哪裏已經看不出閃爍了，只能夠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他說道：「但是和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我們已經跟不上聯邦了啊，我們只是凡人而已……」

「你這個在YSZ檔案裡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凡人啊，在說這種話的時候，記得不要帶上我……這不合適。」

議長則是完全沒有理會默爾曼的話，他久違的舒服靠在椅子背上，說道：「小黑屋說，會讓聯邦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我認為她不在說謊，也有這個能力。」

「或許是這樣……但是……哎~」

默爾曼說著，然後嘆了一口氣，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議長，說道：「你到底處於什麼考慮相信了她？如果她眼中的好，不是我們認為的好，而是別的什麼……那該怎麼辦呢？」

「首先……」

議長懶懶散散的樣子，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說道：「我們相信能夠如何，不相信又能夠如何呢？她詢問資格，徵得同意的行為……對她來說是毫無意義的吧。」

「她是電子的幽靈，在聯邦的範圍內，她就是無敵的，如果她想要改變世界，甚至毀滅世界，都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你不應當想不到這點才對。」

默爾曼愣了愣神，然後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規格外的存在，我們只能去思考其善意，而非去擔憂其惡意。」

議長聳了聳肩，表示默爾曼說的沒錯，他繼續說道：「其二……關於【好】與【不好】的看法，這並非是誰能夠決定的……」

「我們批閱文案，所做出的一切決定，也都是出於我們自身的【好壞】來思考的，而換做小黑屋來批閱，所做出的決定，就是出於小黑屋的【好壞】來思考的……」

「我們又憑什麼說，我們的思路會比小黑屋的更清晰，看待問題會比小黑屋更客觀，做事會比小黑屋更理性呢？」

議長這麼說著，指了指電腦的方向，說道：「小黑屋本來是根本不需要電腦，就可以直接進行全聯邦的接管，但是她願意在中間過一個【電腦】的流程，來留下痕跡，這就相當於……我們可以當做補救的最後一道保險。」

「哈哈……」

默爾曼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是人類啊，一個AI，不可能會比起人類更了解人類的吧……」

「嗯……但是也說不定……」

默爾曼緊接著就收斂了笑容，他仔細想了想，說道：「大數據時代，本就是【AI比你更懂你想要什麼】的時代……而且……」

「我記得小黑屋說過，她曾經目睹過無數文明從低誕生到發展，到滅亡……從這個角度看，或許她的確比我們更加優秀才對。」

議長扭了扭脖子，說道：「是啊，還叮囑過我們不要告訴阿明來著，看來……她真的非常關心臨日月這個主人呢……」

「這樣的話，倒也……但是，我們就真的這樣，將聯邦的未來交到了這個叫做【小黑屋】的，莫名其妙的AI身上了？」

默爾曼這麼說著，短暫的休息，也讓他感到了意外的寧靜，但是他並不會像眼前的【沒用的大人】一樣沉溺其中，他說道：「你還真是信任AI啊，水門……」

「我並不是新人訓小黑屋，我交於她信任的理由，是因為阿明……我信任阿明，所以也就信任著喜歡著阿明的小黑屋了，她至少不會做出會讓阿明厭惡的事情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