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你罵我，打我吧。」身後的床塌陷了下去，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後面伸過來緊緊摟住了柳晴，慕雲琛將臉頰緊貼著她的臉頰痛苦內疚地開口。

柳晴閉上了眼晴，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晴晴。」慕雲琛吻著她的耳垂，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別傷心了，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我跟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以後？保證？

柳晴心中的痛楚越加的大，他們之間還會有以後麽，不會，沒有了，不可能有了。

孩子是他們之間的唯一聯繫，現在也斷了。

而他有了何詩詩，她也不可能與他還有什麼糾結了。

男人的保證又算得了什麼！

這個孩子的離去不也是因為他麽！

「滾。」她咬緊牙關，「從此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們之間已經徹底完結了。」

「晴晴。」慕雲琛惶恐地摟緊了她，害怕地求道，「不要這樣對我，我不會允許你離開的，你是我的命，誰也奪不走你。」

柳晴冷笑：「只怕由不得你了。」

現在報紙新聞媒體上到處都是他要娶何詩詩的消息，她流掉孩子，他也隻敢深更半夜偷偷摸摸來看她，這足以說明問題了。

她永遠也不可能比得上何詩詩的高貴出身，他更不敢違背何均偉。

「滾。」她壓抑之極再度低吼出聲，「再不走，我就讓醫院的保安請你出去了，你不想夜闖女病人宿舍的新聞出現在明天的今日頭條上吧。」

抱著她的男人身軀一震，柳晴能感到一陣肌肉的顫粟，心像被絞起來了般。

「晴晴，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著我回來。」一會兒後，他將手抽了回來，比眷戀地叮囑著。

柳晴一動不動地躺著。

「晴晴，你不知道我有多期望我們的孩子出生，我想帶著我們的孩子，還有小西，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可現在沒辦法，給我點時間吧。」他的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頭髮，低下頭來輕吻著她的臉頰，吻著吻著全是鹹濕的淚水，他心痛不已，淚水與她的淚水混在了一起，他雙手捧著她的頭，黑暗中，玫瑰色唇瓣終於吻合了她唇，他開始心疼的吻著她。

柳晴猛地睜開眼睛，眼淚如缺提的水，雖然渾身無力，腦子卻異常的清醒。

忽然，在他舌尖探索進來時，她狠狠咬住了他的舌。

血腥味在他們的口腔裡漫延，柳晴狠狠咬著像要發泄掉心中的怨恨般，而他心痛到極點，根本感知不到痛。

最後，他們的眼淚混和在一起，伴隨著血腥味，縈繞在他們的鼻翼中，這成了柳晴永遠也忘不掉的一個晚上。

不知什麼時候，床邊的溫度沒有了，徹骨的冷。

他，走了，走得無聲無息，像根本沒有來過般。

柳晴摟緊自己，縮成一團，止不住的發抖，眼淚如堤。

這一夜她不知是如何度過的，整個冰冷的世界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孤獨淒冷寂寞，若乾年後想起這刻都刻骨銘心。

而從這一夜後，她也似乎流盡了所有的淚，在往後好長的日子裏，她再沒有流過一滴淚。

三天后，柳晴出院了。

她是自己開車回去的，沒有驚動任何人，在天黑時趕回了家。

「晴晴。」站在奶奶的臥房前，她面無表情的臉上有著深深的自責與慚愧，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奶奶了，事到如今，她從沒有讓她老人家幸福快樂過，這是她的不孝，她久久站著，不敢上去敲門，這時臥房裏倒是想起了薑秀珍的聲音。

「奶奶，對不起。」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握住了薑秀珍的雙手，「以後就讓我陪著您，好好照顧您吧。」

薑秀珍突然嘆了口氣，反握住她的手：「晴晴，這一切都是天意，不要難過了，奶奶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幸福快樂，以後你一定要給我幸福快樂呵。」

「我會的。」柳晴知道她已經明白一切，強顏笑了笑。

薑秀珍緊緊握著她的手：「陪奶奶睡覺吧。」

「好。」柳晴在薑秀珍身邊躺了下來。

薑秀珍替她蓋好了被子，伸手在她胸前被子上輕輕拍著，像兒時那樣輕聲呢喃：「晴晴，睡覺吧，睡一覺起來就長高了。」

柳晴慢慢閉上了眼睛，漸漸沉入了甜甜的夢鄉。

這段時間來，這是她第一天睡上安穩的覺。

次日，柳晴早早起床煮了小米南瓜粥，做了奶奶喜歡吃的小籠包，與薑秀珍一起吃早餐。

祖孫二人誰都不再提起過去的事，她們安逸地吃著早餐，不時說笑著，彷彿過去不存在了般。

吃完早餐後，薑秀珍坐在前院子休息，柳晴則拿出捲尺開始前後院測量著。

她不準備出去工作了，目前對她來說最大的責任就是照顧好奶奶，讓她安度晚年。

因此，她準備在家裏改造前後院，種上疏菜瓜果之類的純天然綠色食物，安穩過日子，至於未來，她暫時不想那麼多。

「柳小姐，對不起，是我害了您。」正在她堪察完地形，坐在後院小石板上畫整個閣樓前後設計圖紙時，突然一個人影沖了進來，直直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柳晴頭也沒抬地繼續畫著。

「柳小姐，我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我罪該萬死，我對不起您。」李姐哭著大聲喊，「可我也沒有辦法啊，他們綁走了我唯一的孫子要挾我，我若是不聽話，或者報警，他們就會撕票，殺了我的孫子，我們老任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個男孩兒，我沒辦法啊。」

李姐捶胸大哭，淒慘無比。

柳晴仍在設計著圖稿紙，面無表情。

「柳小姐，我害您肚子裏的孩子流掉了，您和慕總都不會原諒我的，我錯了，這一輩子我最痛苦的就是這件事，您和慕總一直都對我很好，是我忘恩負義，我無法彌補您的損失，我是罪人。」李姐痛哭著說道。

柳晴終於將設計圖畫好了，輕籲口氣，坐直了身子來欣賞著。

李姐的哭聲越來越悲痛萬分。

她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