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輕描淡寫的談論著剛剛逝去的生命，離去前還留下一把火。

天火難滅，沾物即焚，小小的院子很快被洶湧的火海吞噬，兩邊的建築也難逃一劫。

不過是個被神族拋棄的地帶，生活在這裏的大多都些窮凶極惡的罪人，一夜大火不滅燒死生靈萬千，一時間悲嚎哀啼聲四起。

可天太高太高了，世界與世界之間隔得太遠，那哭聲縱使絕望悲涼，仍舊穿不透那重重天外天。

偌大的六界生死無數，高位者的眼前只有更高的天，沒人會看向腳下那匍匐掙扎的螻蟻如何生存。

鬥轉星移，記住他們的人很快便會消亡，最後的最後，除了那片埋葬屍骨的土地，天下再沒人會知道他們。

萬事萬物皆是如此。

既為螻蟻，苟延殘喘不如痛快往生。

——

九重天一如既往，平靜安寧，祥雲繁華。

只不過這次的周野不是走的水路，而是正大光明的到了那天門前，砸毀了天門柱，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九重天。

周野的名聲傳的很快，因為她打敗了仙界戰神。

那日九重天的天門外，鎮守的正是剛剛歸位的戰神濡暮，周野來闖，仙尊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但在聽說了戰神就在天門處看守時，便又安然繼的繼續處理手上的政務。

「有濡暮在，本尊最為放心。」

半柱香後，戰神身邊的仙將跌跌撞撞的沖入大殿，跪拜急聲道。

「啟稟仙尊，戰神敗了，那個自稱周野的女人已經帶著青龍餘孽青桑闖入天門，正朝著仙尊殿走過來了！！」

「什麼？！」

仙尊大驚，一時間失了態猛然站起身來。

「濡暮敗了？！查了麽，那女人什麼來歷？」

「諸仙都說不認識，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仙尊皺眉，珠簾之下滿臉震怒。

「派三萬仙兵至天門處攔住那周野，本尊倒要看看那周野什麼來頭！」

九重天安寧了數十萬年，頭一次被下界之人闖破了天門。

而那被打敗的濡暮戰神則是仙尊的親兒子，生來天賦異稟力大無窮，自三萬歲開始統領百萬仙兵，從未有過敵手，是仙尊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然而現在自己親封的戰神被一個外來者給打敗了，仙尊顏面無存勃然大怒。

「來人，引路！」

數十個仙者趕來處理眼前的問題，仙尊被簇擁在正中間，華蓋遮擋在頭頂，兩邊仙侍彎著腰小心翼翼的牽著仙尊那華麗的長袍兩擺。

天門前已經是一片狼藉，玉石所鑄的天柱已經倒塌，像是被人從中間折斷了一般，塵土漫天。

除此之外，天門之下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個昏迷不醒的仙將。

「濡暮何在？！！」

仙尊大怒，兩邊的仙侍將頭垂的更低，根本不敢四處看，默默承受著仙尊的怒火。

「啟稟仙尊，濡暮將軍剛剛被仙醫帶走了，將軍……被那周野折斷了一對胳膊，身受重傷，為了保住性命只能先喚仙醫前來。」

站出來說話的是仙後鰱箐，態度恭卑，唯恐仙尊覺得濡暮對他不敬，仙後指了指地上那一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