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難怪，氣氛感覺……很熟悉的樣子。

「那，那位洛公子呢？」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她一開始還以為那兩個人的關係是……可昨天看見她和鬱凡相處的樣子，洛樊也毫無反應，難道不是？

「洛樊……」鬱凡稍稍遲疑了一下，「他……是和小幽在一個地方工作的人。」

小幽……

芸兒正準備把針刺進布裡，嘴裏咀嚼著這兩個字，手下一個不注意偏了一下。

「啊！」一聲輕微的驚叫。「痛！」

「芸兒！」鬱凡嚇得立刻抓過她的手，細白的手指上鮮紅的血分外扎眼，鬱凡心疼地看著。來不及思考地把她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芸兒嚇得又輕輕叫了一聲。

閆慕幽看見也跟著捂著嘴，使勁抓著洛樊的胳膊，後者痛得呲牙咧嘴，卻也沒有出聲，只是惡狠狠地看著閆慕幽，用口型對她說。快放開。

閆慕幽抱歉地笑著放開，心裏卻開心地要死！

刺得好！這一針下手太漂亮了！

叫她小幽這個是她特別提醒的，只要一有機會提到她的話題，就要說出這樣的稱呼，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早料到他們談話要麼就是聊他爹，要麼就是聊他們這兩個客人的事情，只是……真想不到這收穫會這麼豐厚！

芸兒就那麼傻傻地看著鬱凡把自己的手指含進嘴裏，然後知感覺溫潤的觸感立刻充斥在手指上，一個暖暖的物體輕輕舔舐她的手指，有些癢。

這個舉止讓她的臉燒得通紅，滿臉的不知所措，心裏更是被鬱凡剛才那聲『芸兒』弄得方寸大亂。

「凡兒……可，可以了。」終於忍不住稍稍掙扎了一下，芸兒渾身都覺得不自在，「放，放開……凡兒……」

鬱凡輕輕鬆開了她的手指，低垂著頭，沉默片刻後說：「……叫我凡就可以了。」

芸兒飛快地把手指從鬱凡手裏抽回。用另一隻手握著，指上似乎還留有剛才的觸感，熱熱的。

「可是……凡兒……」

「我說可以就可以！不要再叫我凡兒了！」

「——！」芸兒被鬱凡突然加大的聲音和其中的強硬嚇到，不敢吭聲。

就連那邊快睡著的洛樊也頗詫異地掃了鬱凡一眼，嘴角稍稍揚了揚。

「對不起。」鬱凡站起來，背對著她。

每次她叫他凡兒的時候，不但會讓他感覺到她總是把他當成自己的下一輩，更重要的是……會讓她想起過去的她，那個一直叫他小凡的。她。

他還是妖的時候，平時總是一副小貓的樣子，她說很可愛……然後就擅自這樣叫，那時他總是很不願意，覺得她太小看他，故意笑他一樣。

可如今……忍不住側過身體看著坐著握住自己的手茫然看他的她……

現在，他卻無比希望，能再聽到一次那樣的稱謂，哪怕一次……哪怕。就只是一次也好。

腦海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芸兒被鬱凡眸中露出的絕望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捂住嘴。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雙眼，忽然就覺得眼眶很熱，喉嚨裡也像是梗著什麼。有種衝動。想對他說些什麼……但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自己……想說什麼。

閆慕幽和洛樊互望一眼，這個反應……果然，前世的影響還是多少殘留著的。

「對不起，打擾你……還害你手指破了。我先走了，手指……記得包紮。」再無法繼續保持冷靜，鬱凡毅然離開。

而他的身後，芸兒卻茫然地伸出手，想抓住鬱凡。然後又受驚嚇一般地把手收回，低垂著頭，不敢看遠去的人。

那畫面。看著讓人莫名地心酸。

「什麼——！」

「我說，我膩了！」洛樊一字一句地再次重複。

「膩了——！？」閆慕幽無語。

翻看著手裏的冊子，洛樊的眉皺得更緊。『啪』得一下把冊子合上，指著冊子對閆慕幽說：「這麼多事情要等我處理，我可不認為閻王爺會替我做了！不快點回去到時候又要加班！」只有這個，他不要！又不給加工資！

「而且，很無聊！」不是說他們的感情無聊，而是看閆慕幽……很無聊！她吃飽撐著沒事做沒關係，他不行！他是判官，不像她這麼閑！

「喂！你走了就剩我自己了！」閆慕幽不滿。

「實際上你自己不是也做得很好嗎？鬱凡今天表現的也很好，撮合他們兩個，指日可待。不需要我從旁協助吧？」她看了一下午熱鬧，而他卻一直在打瞌睡，剛要睡著就被她激動地掐醒！

「說的也對。你確實很多餘。」閆慕幽琢磨著嘟囔。

「……」多餘也輪不到你說吧！洛樊咬牙切齒。

「可是，你別忘了我自己可是回不去的，你以為讓你來是做什麼的，不是讓你協助我，而是讓你事成時帶我回去。難道你打算回去以後時時刻刻盯著我這邊看我什麼時候結束？咦——！偷窺狂啊！」閆慕幽一臉嫌棄！

嫌棄他！？居然輪到她來嫌棄他？這什麼世道！

「你——放——心！我會找個人來代替我的！」包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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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鬱凡垂頭喪氣地來到書房時，就看到閆慕幽正不知道想什麼地出神。

「判官大人呢？」

「走了。」閆慕幽頭也不抬。然後繼續思考。

洛樊走了，究竟會是誰過來？

嗯……這種情況，應該是水伶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吧？畢竟上回合作過一回了。但也可能水伶不願意來……她很清楚，一般來說和她合作過的人都不太願意再來第二次。

這次說到底……都是因為孟婆湯壞了才會有這些事情，也可能蟈蟈那孩子覺得愧疚主動要求要過來。

可惜……洛樊不見得捨得或者放心她來。

那孩子，太蛋白質了。雖然年級上似乎是比她大了那麼幾百歲，看著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如果真的是蟈蟈來了，還得麻煩她照顧，說不定還可能會幫倒忙。這個就免了吧……

「哎，到底會是誰過來呢！」閆慕幽兩腿一攤，大字型地躺在搖椅上。

「……」